聞昭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沒回方堃的話,方堃又埋首自顧自做題。
賀行擡頭看到人,有些驚訝,“咦,你過來了?”
“嗯,段鳴睡着了,宿舍就我一個人,在床上躺着也無聊。”
“你坐啊,杵在那幹嘛。”賀行拿個衣架把毛巾挂起來,走到屋内把陽台門關上。
男士沐浴露的淡淡香氣在屋裡暈開,聞昭在賀行床鋪坐下,目光停在他身上,“你們宿舍就三人留校?”
“對,楊志宇去醫院,其他人回家了。”賀行拉開衣櫃門,找出他的便攜式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聲音并不嘈雜,但聞昭還是提高音量,“你腿感覺怎麼樣,還行嗎?影不影響明天的項目?”
賀行搖頭:“不會。”
聞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對下午的事留有陰影。
本來他們4×400米打算刷新校記錄,聞昭跑第一棒拉開距離,楊志宇、石敬保持優勢,再讓賀行沖刺最後一圈。
聞昭不負衆望,第一棒直接拉開第二名六十多米,奈何楊志宇被一個莽莽撞撞橫穿跑道的高一男生撞了。
後邊石敬跟賀行跑得兩腿發軟、喉嚨發痛,也隻是拿到第三的名次,更别說刷新記錄了。
楊志宇還為此進了醫院,大家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賀行看他不說話,擡擡下巴指向床上桌,“你要吃東西嗎?桌上有果幹,自己拿。”
聞昭隻看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看他,這一看,發現他睡衣領口不好好扣上,留那麼一顆扣子,鎖骨若隐若現的,惹人總想探究一眼。
他盡量控制自己别亂瞟,轉移話題問:“洗漱過,不吃了。馬上要期中考試,賀大俠,你的英語學習得怎麼樣了?”
賀行笑說:“老樣子。”
“你再考個三十幾分,張先生要拉你批鬥了。”聞昭溫聲說着。
賀行死豬不怕開水燙,“批呗,哪次沒被批鬥。”
他頭發短,吹風機随便吹吹就幹了,這會話說着,見聞昭頭發沒幹,就把吹風機拿過來對着他吹。
一邊吹,一邊揉揉他腦門,聞昭的頭發屬于細軟類型,摸起來很舒服,賀行越是揪着越覺得好玩,聞昭也沒躲,繼續他的話。
“争氣一點,好歹大家都給你支招了,怎麼說也得考個六十分,等期末再考個九十分。”
賀行聽到這話忍不住大笑,等他自個笑夠了,才說:“半個學期要我考及格,你這是強人所難。”
“我強人所難?”聞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對啊。”賀行再次肯定,他把吹風機停下,轉身放回衣櫃裡。
聞昭有些無語,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賀行一臉懵圈,靠過來時,彎了下腰,“幹嘛,要說什麼悄悄話?”
聞昭擡起手臂,一把圈住他脖頸,然後收緊,把人拽下來,翻個面鎖住他喉嚨。
賀行猝不及防失去重心,等他穩下來時,人已經坐到聞昭腳上,頭也被摁在聞昭腹部,脆弱的喉嚨被對方掐着,他就像個待宰的羔羊。
聞昭氣鼓鼓說:“看到沒有,這才叫強人所難,讓你好好考試哪裡為難了?”
“…我靠了呀。”賀行嗓音低沉地笑一聲,反手去摳他腰肢,給聞昭驚得差點彈跳站起來,他低罵一聲,伸手去掰賀行手臂。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賀行的喉嚨被解放了。
不被鎖住的他立馬爬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聞昭手腕,把它們掰到後背去。
“我從小打架到大,你居然跟我比擒拿?”
聞昭被反将一軍,又掙不開賀行的蠻力,不服氣道:“你使詐!”他說着擡腳就踹。
賀行輕松避開,然後一條腿就給他壓制住了,再順手把他兩隻手腕舉過頭頂,把人按進被褥裡,笑道:“兵不厭詐,再說我是正常反攻。”
“反……”聞昭陷在疊成豆腐塊的被褥裡,被被褥裡獨屬于賀行的那股香味包圍,也被某個字眼卡住了喉嚨,沉默片刻才說:“那特麼叫反擊,你個智障兒童!”
賀行反駁道:“那不都一個意思嗎?”
聞昭一時間無語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瞪賀行,賀行摁着他,回味片刻,腦袋終于追上他的嘴,反應過來了。
于是兩人幹瞪着眼,賀行才發覺自己離聞昭近得呼吸都能糾纏在一起,鼻尖還能嗅到對方身上的淡香氣味,好像有點暧昧了。
一旦産生這種意識,腦子裡那點古怪就冒出來了。他臉上頓時出現一種叫“尴尬”的表情。
聞昭低聲說:“還不放開我。”
方堃在上鋪把腦袋探下來,一臉生無可戀地問:“你倆在幹嘛?打架嗎?”
賀行立馬松手,直起身子,大有退避三舍的趨勢。他沖方堃說:“沒什麼。”
聞昭也站起來,同樣冷酷無情地說:“沒什麼。”然後比賀行多加一句話,“我先回去了,你倆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