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莫惜歡把花血牙放在床上,從藥箱裡取出一根木棍,放到他嘴邊:
“咬住。”
花血牙微微張口,咬好木棍。
莫惜歡二話不說,撚起一坨蠍心膏,抹進他的傷口!
“呃啊!!”
花血牙渾身一顫,雖然咬着棍子,也依舊爆發出痛呼。
莫惜歡的動作卻毫不留情,甚至加快速度,将藥膏充分塗進傷口中每一寸血肉。
“啊啊啊……”
花血牙痛到想死,意識混亂,本能地掙紮起來,開口求饒:
“不要了……求求你……停下……”
“花鞘,聽我說!”
莫惜歡厲喝,抓住他的肩頭,逼他正視自己。
“你的傷口深及肌腱,必須用蠍心膏強制生肌!”
“否則,你的右手,就算徹底廢了!”
“你難道希望,從此不能再握劍,不能再戰鬥嗎?!”
“……”
花血牙一愣,停止掙紮。
是啊,他不能失去掌劍的能力……
他還要劃去最後兩個名字,他還要複仇……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右手廢掉!
“呼……”
花血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來,靠着我,别看傷口。”
莫惜歡将他輕輕攬進懷裡,然後剜起藥膏,再次塗抹。
“唔……”
這一次,花血牙的意志力明顯增強了,拼命忍耐着。
實在痛到崩潰時,他就張口,死死咬住莫惜歡的肩頭。
“嘶……”
莫惜歡悶哼一聲,寵溺的笑了笑,沒有阻止。
時間一點點流逝。
終于,莫惜歡塗完藥膏,用紗布纏住花血牙的手掌,緊緊系好。
“好了,右手保住了。”
推開花血牙,握起他的手,輕輕晃了晃。
“……”
花血牙臉色慘白,筋疲力竭。
眼神瞥到莫惜歡肩膀上,一口血淋淋的牙印,歉意一笑:
“哎呀……抱歉……”
說完,就昏死過去。
不知多久後,花血牙醒來,一望窗外,已是深夜。
莫惜歡坐在床邊,眉目低垂,神色陰沉。
他握着花血牙的手背,放在自己唇下,卻不是親吻。
隻是用唇輕輕碰着,小心翼翼,不重不輕。
“你在做什麼……”
花血牙掙紮着開口。
“醒了?”
莫惜歡松了口氣,放下他的手,起身走向門口:
“我去端藥。”
“等等……”
花血牙撐坐起來,他忽然想到,此次“剪刀危機”是夭桃鬧出來的。
就猶豫片刻,颦眉問道:
“你……沒去找那孩子麻煩吧?”
“沒有。”
莫惜歡淡淡回答:
“你放心,她狀态不錯。”
“睡醒後,喝了你煮的粥,還來看過你。”
“什麼?”
花血牙微怔,心裡湧出一股暖意。
夭桃那孩子,果然是善良的。
隻是,那顆善良的童心,被險惡的環境長期打壓,漸漸扭曲,長出了尖刺。
“你先休息,我馬上回來。”
莫惜歡打開房門。
“好……呃!”
花血牙點點頭,正要躺下,後頸卻泛起一陣劇痛。
“怎麼了?”
莫惜歡立即轉身,回到床前。
花血牙臉色驟變,大呼不妙。
後頸發出刺痛,就意味着,他又要變回男身了!
其實,距離下次吃止痛藥的時間,還有一兩天。
但,經過今天塗藥的折磨,他消耗了大量體力……
變身的周期,就提前了!
莫惜歡皺眉問道:
“傷口還疼麼?”
花血牙拼命忍痛,勉強一笑: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哼,又來。”
莫惜歡以為他又在逞強,忽然出手,“啪啪”點住他的穴道。
“……”
花血牙瞪大眼,詫異地倒下去。
“躺好,我讓沈脈來看。”
“莫惜歡,等等!”
花血牙有點慌了:
“我說了,我沒事,你解開我……”
莫惜歡轉身,腳步不停:
“你有沒有事,醫者說了算。”
“莫惜歡!”
花血牙更加驚恐,笑容消失,聲音都顫抖起來:
“别去……别去找沈脈……求你了!”
莫惜歡見他這幅模樣,終于察覺到異樣,坐回床邊,沉聲開口:
“花鞘,你到底怎麼了?”
“我……”
花血牙有苦難言,心如鼓擂。
情急中,隻能一咬牙,撒了個謊。
“我入府前,腹中有些婦女隐疾,隔三差五就會發痛,需定期服用止痛藥丸……”
“你解開我的穴道,我去拿藥來吃……”
花血牙故作羞澀,吞吞吐吐。
畢竟,比起被沈脈當場揭穿性别,他甯願丢臉。
不料,莫惜歡語氣平淡:
“你要吃什麼藥,我拿給你。”
“你!”
“不說?那就讓沈脈來為你配藥吧。”
“别!等等!”
花血牙瞪着莫惜歡,動彈不得,心急如焚。
再拖下去,他就要“原形畢露”了!
隻能暫時屈服:
“好吧,你去木櫃最下層,找一隻黑色藥瓶……”
莫惜歡就起身,去櫃子裡翻找。
果然,看到一隻小黑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