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這天,下了一場大雪。
上午,莫惜歡去和莫蛟議事。
花血牙就叫來三個侍女,給她們置辦了幾套嶄新冬襖。
星沉星華迫不及待,回去換衣服了。
夭桃卻扭扭捏捏,十分傲嬌:
“你又不是我的主子,我幹嘛要收你的冬禮……”
花血牙拿起一件喜慶的紅色短襖,鉗住她的肩膀,給她強行套上:
“暖和麼?”
“哼。”
夭桃瞥向一邊,不情不願:
“不算冷。”
“不冷就好。”
花血牙也不在意,轉身,整理衣櫃去了。
過了一會。
“喂。”
夭桃扯扯他的衣服。
“怎麼了?”
花血牙回過頭。
夭桃臉蛋微紅:
“我想……出去玩雪。”
“好。”
花血牙笑了,拉起她的手:
“走吧,我陪你。”
二人來到後院,這裡白雪皚皚,靜籁無聲。
院中央,一株紅梅開得燦爛。
“哇!”
夭桃一頭紮進雪裡,開始撒潑打滾。
玩到興奮時,捏出一個雪球,大喊“看招!”,砸向花血牙!
“……”
花血牙笑了笑,沒有躲避,任由雪球砸到身上。
“哎呀,對不起!”
夭桃這才想起他有“身孕”,連忙跑過去道歉。
“無妨。”
花血牙搖搖頭:
“你接着玩吧。”
于是,夭桃又玩耍一陣。
玩累了,就走到紅梅樹下,跳起來,想摘下一枝。
然而跳了幾次,都夠不到,不禁嘟起包子臉。
花血牙見狀,也走到樹下,擡手折下一枝紅梅,遞給她。
“謝謝!”
夭桃開心了,把玩了一會花枝,又記起什麼,擡頭看向花血牙:
“對了,如果你覺得冷,可以先回房間……”
話沒說完,忽然愣住。
隻見花血牙一襲黑袍,立于白雪中,仰望紅梅。
雙目微垂,眸光迷離,絕美出塵,遺世獨立。
“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花血牙回過神,低頭看向她。
“咳咳,沒什麼……”
夭桃窘迫地低頭,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我隻是,忽然覺得……好羨慕你。”
花血牙察覺到她的落寞,蹲下來,望着她:
“為什麼這麼說?”
“像你這樣的絕世大美人,五公子不娶,天理不容。”
“像我這樣的,公子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瞧一眼吧。”
“畢竟……”
夭桃說着,摘掉額角的紗布。
幾條剛剛結痂的,扭曲恐怖的烙印疤痕,暴露出來。
“我是個醜八怪。”
“……”
花血牙看着她,沒有說話。
突然,牽起她的手,離開後院。
“诶?去哪……”
夭桃還沒回神,就被帶回房間。
“坐下。”
花血牙把她摁到凳子上,又轉身,翻找什麼東西。
“怎麼,我說的話冒犯到你,你要家法處置了?”
夭桃不明所以,又害怕又嘴硬。
“坐好,别動。”
花血牙端來一盤筆墨,按住她的肩頭,在她額頭上描繪起來。
“你幹什麼?!”
夭桃睜大眼睛,掙紮。
“别怕,不會害你。”
花血牙不為所動,手中描畫不停,時不時用嘴吹吹。
不一會,他放下筆,将梳妝鏡放在夭桃面前:
“好了,看看吧。”
“什麼東西?”
夭桃滿臉懷疑,向鏡子裡瞅去,頓時一震。
隻見花血牙在她額頭的疤痕四周,用紅色墨水,畫了幾朵桃花圖案。
一朵朵桃花圍繞“枝幹”,“綻開”在鬓角,活靈活現。
與夭桃雪白的皮膚相呼應,煥發出美麗的生機!
“現在,你明白了麼?”
花血牙蹲下來,溫柔地看着夭桃:
“你該羨慕的‘美人’,其實,是你自己。”
“……”
夭桃愣愣望着鏡中陌生的自己,眼眶泛紅,眼淚滾落:
“你真是個瘋子啊……我可是你的情敵……你居然幫我變漂亮……”
“我是瘋子,你是妖怪。”
花血牙摸摸她的鬓發:
“我倆如此有緣,看來,我可以與你好好相處了?”
“哼,誰要和你好好相處!”
夭桃嘴上傲嬌,臉上卻露出真摯的笑顔。
就在兩人化敵為友,氣氛融洽時。
咚咚咚!
突然,外面傳來急促的叩門聲。
花血牙起身開門,是星華。
“姑娘,不好了,玉夫人身邊的侍婢,銅雀來了!”
“她來做什麼?”
“她說……要帶夭桃回去!!”
砰咚!
夭桃一屁/股跌坐在地,臉色慘白,幾乎當場吓/尿。
時辰已到,小鬼的私生女,必須返回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