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花血牙坐起來,大口喘/息,滿頭冷汗。
由于這股腹中絞痛,身體負擔增大,後頸也開始疼痛了。
要知道,玉尊妃就守在屋外。
如果他現在變回男身,後果不堪設想。
他絕不能在玉尊妃的寝殿中,再逗留哪怕一秒了!
花血牙迅速穿上衣服,穩住步伐,走出房間。
“喲,阿鞘怎麼出來了?”
玉尊妃立即起身,迎上去。
花血牙強壓聲音的顫抖,平穩地回答:
“天色已亮,女兒實在不願占據母親的床榻,繼續叨擾您。”
“這就告辭,先行回去了。”
“阿鞘,你這說的哪裡話?”
玉尊妃拉起花血牙的手,語氣關切:
“母親将床榻讓給女兒休息,何來‘叨擾’一說?”
“阿鞘,你是因為毀藥一事,還在生母親的氣嗎?”
“女兒不敢。”
“女兒今夜前來,原本是為了向您孝敬梅瓶,卻因為夭桃和身孕之事,惹您頻頻生氣。”
“回去以後,女兒自當閉門思過,不再節外生枝。”
“你有此覺悟就好,說到身孕,你服了那安胎藥,感覺如何?”
玉尊妃說着,伸出手,摸向花血牙的額頭:
“母親看你臉色,怎麼煞白煞白的?”
花血牙後退一步:
“女兒無事,回去歇息一陣就好。”
玉尊妃終于放手了:
“如此,阿鞘就自行小心,快些回去吧。”
“是,女兒告退。”
花血牙一刻不敢耽擱,轉身,徑直走向門口。
“噢,對了,阿鞘。”
玉尊妃忽然開口:
“母親忘記說了,臨走前,母親希望你,留下一樣東西。”
花血牙腳步一頓:
“什麼東西?”
“那就是,你肚中的孽/種!”
話音剛落,隻見玉尊妃飛身一躍,瞬間逼到花血牙面前,一腳鏟向他的雙腿!
哐當!
花血牙猝不及防,重重摔倒。
沒等他起身,玉尊妃又擡起尖利的木屐,對準他的腹部,踩了下去!
“啊——”
花血牙頓時眼前一黑,失聲慘叫,蜷縮起來。
“哼,青樓賤婢,入府時間不長,本事倒長了不少,嗯?”
玉尊妃轉動高屐,不斷碾踩他的下/腹:
“孝敬梅瓶?讨要侍女?肩膀刻字?還懷上了歡兒的孩子?”
“你可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唔……咳咳……”
花血牙抓住玉尊妃的腳踝,奮力掙紮,卻無濟于事。
“你當真以為,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生下這孽/種?”
“我不妨實話告訴你,莫惜歡他自己,就是西域妖女生的賤/種。”
“如今,他又娶了你這個青樓蕩/婦,你倆還想誕下子嗣?做夢!”
“呃……你想……怎麼樣……”
花血牙苦苦掙紮,嘶啞的開口。
“我想怎麼樣?”
“我當然是要讓你,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玉尊妃說完,對準花血牙的腹部深處,狠狠一踩!
“咳!”
花血牙隻感覺腹中湧起一股甜腥,直沖喉嚨,蓦地噴出一口鮮血。
玉尊妃捂嘴,佯裝驚訝:
“呀,‘安胎藥’好像起作用了。”
“那藥裡……有什麼……”
花血牙躺在地上,渾身癱軟,意識模糊。
“那藥裡有什麼,我看你喝之前,不是已經嗅出來了麼?”
“除了大藏花、紅膝、芎草,還有鼠刺、木血、金線棘。”
“隻要服用少許,半個時辰内,就能讓女子……”
玉尊妃俯身,湊近花血牙耳邊,一字一句:
“爛,髒,脫,宮。”
“……”
花血牙瞳眸一震。
他終于明白了,為何一碗尋常打胎藥,會對他一個男性,帶來巨大的疼痛。
要知道,脫宮藥,是直接摧毀女性的宮體。
就算他沒有這個器官,喝下一大碗,也會被侵蝕髒腑。
“行了,既然東西已經留下,你也快滾吧。”
玉尊妃又踩了一會,終于放開花血牙,拍拍自己的裙擺:
“今日之事,旁人若問起,你就說,你在母親殿裡摔了一跤,肚子磕到桌角,導緻落胎。”
“以後,我要是知道你說的不對,錯一個字,夭桃就斷一根手指,聽清了麼?”
“咳……”
花血牙躺在地上,渾身痙攣,嘴角流血。
縱然心中有萬般憤恨,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蝼蟻。”
玉尊妃最後瞥了他一眼,就拂衣而去了。
空曠的大殿内,花血牙獨自癱倒在地。
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觸目驚心的畫面。
含冤而死的彩靈、遍體鱗傷的夭桃、猙獰醜陋的銅雀……
以及,一再忍讓,卻被肆意踐踏的自己。
花血牙緩緩轉頭,望向玉尊妃遠去的背影,心頭湧出一股翻天覆地的巨大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