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麼?”
花血牙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推開莫惜歡,站起來。
“若我說沒有,你欲如何?”
莫惜歡失笑,勉強坐起來,背靠梅花樹幹。
“……”
花血牙瞥了一眼他血淋淋的慘狀,猶豫半晌,開口:
“還能站起來麼。”
“怎麼?”
“去找沈脈。”
“噢?”
莫惜歡挑眉:
“阿鞘,你是想救我?你不殺我了?”
花血牙淡淡地:
“你若想死,我現在補刀,也來得及。”
“我當然不想死,但也不急着活。”
“至少與你看完這場煙火,再去找沈脈療傷,也不遲。”
“反正跨年已過,你現在去找我父親複仇,也來不及了。”
“來,坐過來。”
莫惜歡招招手,示意花血牙過去,與他同坐。
“……”
花血牙現在是男身,心裡有點膈應,就沒動。
“過來。”
“……”
花血牙還是不動。
“唉。”
莫惜歡歎了口氣,亮出殺手锏:
“請聖子殿下移步過來,與在下并肩而坐,共賞煙火。”
“……”
花血牙果然一震,警鈴大作:
“你怎麼知道,我是西域的聖子?!”
“你坐過來,我就告訴你。”
“你!”
花血牙氣結,不情不願的挪過去,靠着梅樹坐下。
莫惜歡如實道來:
“前夜,我在客廳裡,聽見索娜叫你‘阿虔羅’。”
“年少時,我在西域碰巧聽過,這個詞彙,是‘聖子殿下’的意思。”
“……”
花血牙聽到“索娜、年少時、西域”,臉色陰沉下去,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想殺了莫蛟,還有我。”
“但我必須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
莫惜歡凝望着花血牙,語氣也變得沉冷嚴肅。
“莫蛟雖然沒有完全笃定你的身份,但已經對你起疑。”
“這幾日,他審問西域俘虜、散播流言、折/辱索娜,都是在試探你,讓你難忍仇恨,露出破綻。”
“這一切,你自己也察覺到了,不是麼。”
“我察覺到了,又怎麼樣?”
“明日午時,我的族人就要被當街問斬,就要死了!”
花血牙憤然轉頭,聲音顫抖。
“輕舉妄動又如何?露出破綻又如何?!”
“莫惜歡,十三年前,如果換做你的母親被當衆淩/辱,你的族親被屠/殺投河,你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
莫惜歡垂眸不語,目光晦暗不明。
“噢,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當然能無動于衷!”
花血牙反應過來,嘲諷一笑:
“畢竟,你也有一半的西域血統。”
“畢竟,當年,你就是這麼做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内心的仇恨,你流過的血淚,你十年來付出的努力,我都知道。”
莫惜歡語氣平靜,并未否認當年的罪行。
“所以,我沒有讓你放棄複仇,我隻是希望你,暫時不要行動。”
“你自己也明白,以你現在的實力,對莫蛟出手,必是九死一生……”
“除非……讓我幫你……變強……”
莫惜歡說着,呼吸急促起來,臉色也蒼白下去。
失血的速度,比預料中更快!
花血牙一怔:
“幫我變強?什麼意思?”
“花鞘,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莫惜歡喘/息着,勉力一笑。
“我們以一年為約,明年除夕前,我将竭盡所能,幫你以最快速度,提升武藝……”
“一年後,如果你能變得,和我一樣強,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誅殺莫蛟……”
“如果你做不到,就必須放棄複仇,從此遠走天涯,不得再返回帝都……”
“你說什麼?”
花血牙睜大雙眼,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