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一股腦爬起來,奔回山海王府,沖進沈脈的殿院:
“莫惜歡,出來!”
一個“一年之約”,已經莫名其妙。
現在,又冒出一大堆疑點。
再不找莫惜歡當面确認,花血牙都快憋瘋了!
“五主兒?”
不料,沈脈的屋裡,隻有陳裴在掃地:
“五主兒,您來得不巧,師父和五公子已經離開王府了,說是外出休養兩日。”
“五公子讓您留在府裡,等過幾天,他就回來接您。”
花血牙一愣:
“他們去哪休養了?”
陳裴如實回答:
“裴兒不知道。”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上午,您前腳剛走,公子和師父後腳就出門了。”
“……”
花血牙離開沈脈的住所,更加莫名其妙,陷入沉思。
外出休養?
真是怪了!
莫惜歡渾身是傷,沈脈又坐着輪椅,放着寬敞的王府不住,偏要跑出去療養?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緊急狀況,需要兩人立刻外出,連傷勢都不顧了!
不知不覺間,花血牙已經走到莫府門口。
他想出去找人,可是這時候,莫惜歡會在哪裡呢?
忽然,花血牙靈光一現。
莫惜歡不是剛剛聯合污春、李逐陽,策劃了一場“秘密行動”嗎?
沒錯……
枕間樓!
花血牙跑出莫府,一路飛奔,來到枕間樓的大門外。
剛好,門口有一個小厮,正在對一名婢女耳語:
“頂樓,奉茶。”
“知道了。”
婢女機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明明很平常的對話,兩人卻表現得鬼鬼祟祟,好像在搞地下活動一樣。
“……”
花血牙看到這一幕,瞳眸一震。
那名枕間樓小厮,正是今天在刑場台下,高喊“我想起來了,那女子是莫家五兒媳”的那個青年!
再加上,“乞兒”李逐陽,就是枕間樓派出的“演員”……
難道,這小厮也是莫惜歡手下的演員,混在百姓中,專門幫他帶節奏?!
花血牙想到這,又冒出一身冷汗!
莫惜歡在他身邊,到底安插了多少演員?!
這種感覺,不就是……
“楚門的世界”嗎?!
花血牙立刻凝神屏氣,施展輕功,身姿翩然而起。
不一會,他就爬上小厮提到的“頂樓”,抓住窗沿,透過縫隙,向屋裡望去。
頓時,瞳孔巨震!
莫惜歡、沈脈、污春、李逐陽。
這四個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人,果然,都聚在屋裡!
“逐陽,那個大哥哥,情況怎麼樣?”
污春蹲下來,望着李逐陽。
“你們猜對了,他心情很不好,還把自己的脖子割流血啦!”
李逐陽滿臉驕傲:
“不過,我已經幫他包紮了傷口,還勸他珍惜生命,和他做了好朋友呢!”
“你救了他一命,做得很好。”
污春欣慰的笑了。
“唉,阿鞘真是讓人不省心。”
沈脈輕搖折扇,幽幽開口:
“遇到一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竟然需要一個小孩子鼓勵,才能重振旗鼓……”
“阿脈,你這毒舌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污春不悅的打斷:
“親眼目睹族人被斬首,卻無能為力,一時萬念俱灰,也是人之常情……”
“還不是因為,他太弱了。”
沈脈不以為然,又打斷污春。
“在王府的時候,他就沒什麼自保能力,被玉尊妃變着花樣折磨,好幾次,險些變回男身。”
“最後,還是惜歡出手,救回陳裴,才徹底戰勝玉尊妃。”
“要不是我和惜歡,多次幫他擦屁/股,替他保守秘密,他恐怕早就‘原形畢露’,被莫蛟大卸八塊了。”
“你……”
“好了。”
莫惜歡靠在床頭,淡淡打斷兩人的争吵,看向污春:
“現在,花鞘無論在身心上,都很弱,這是事實。”
“正因如此,我才要用一年時間,幫他變強。”
“呵,跟你們莫家的牛鬼蛇神比起來,他當然很弱。”
污春又心疼又無奈,瞥了莫惜歡一眼,歎氣。
“當初,他在我枕間樓過得好好的,一邊賺錢,一邊複仇。”
“是你非要把嫁衣塞給他,鼓勵他嫁進莫家,一戰到底。”
“到最後,他被困在煉獄般的宮殿中,遭受的委屈和折磨,你們當中,又有誰,真的在意呢?”
“……”
窗外,花血牙聽完這段對話,臉色慘白,大腦一片空白。
枕間樓老鸨,污春。
莫家禦用神醫,沈脈。
流浪乞兒,李逐陽。
刑場上,帶頭呐喊的青年……
原來,這些人,他身邊的所有人……
全tm都是莫惜歡的黨羽、手下、演員?!
兩個月來,他還像個小醜一樣,拼命維持易容術,隐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實際上,這些人,早就知道他是男人,是西域聖子?!
原來,一切一切,從最開始……
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