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歡确認花血牙離開後,就躍上屋頂,向夭桃追去。
那個架着夭桃的黑影,察覺到莫惜歡追來,足下倏然發力,向前飛躍,瞬間拉開距離!
不愧是熒光副首領:避月的實力!
莫惜歡眼神一凜,立刻拔出星鋒,劈出一道湛藍劍氣,襲向避月的後背!
避月反應很快,向左一偏,躲過。
莫惜歡繼續揮劍,數十道劍氣,攜着磅礴勁風,呼嘯而去!
避月再次閃躲,雖然沒有被刺傷,衣衫卻被劃破,身形一僵。
“啊啊啊!你誰啊!放開我!”
再加上,夭桃在她懷裡哇哇亂叫,拳打腳踢。
避月兩頭都要顧及,漸漸感到疲乏。
莫惜歡趁勢追擊,眼看就要追上!
忽然,避月從袖中抖出一顆藥丸,塞進夭桃嘴裡。
接着,猛地轉身,把她往後一抛!
“啊啊啊啊——”
夭桃吓得慘叫。
莫惜歡立即伸手,接住她。
趁這個空檔,避月就高高躍起,奔遠不見了。
莫惜歡抱着夭桃,穩穩落地。
“那個小妮子,給我吃的什麼東西……呸呸!”
夭桃跪在地上,臉蛋通紅,嗆咳起來。
莫惜歡擡頭,看向避月逃離的方向。
果然,擄走夭桃,卻什麼也不做,明顯是莫蛟的“調虎離山計”。
眼下,隻能盼望花血牙憑一己之力,順利抵達西城接應點了。
思忖間,卻聽“哇啦”一聲,夭桃竟然吐出一灘“血”!
“怎麼了?”
莫惜歡一驚,立即蹲下查看。
“我……我……”
夭桃看着地上鮮紅的“血漬”,吓得腿軟,身子一晃,倒在莫惜歡懷裡:
“五公子,怎麼辦,我好像,要死了……”
“那個小妮子,竟然給我,喂毒……”
她的語氣越來越虛弱,斷斷續續。
“五公子,抱歉,夭桃不能陪你們上路了……”
“你和姑娘,要白頭偕老,不準吵架……”
“夭桃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雙眼一閉,小手一垂。
“夭桃?夭桃!”
莫惜歡呼喚幾聲,指尖探向夭桃的頸脈,卻一頓。
“……咦?”
過了一會,夭桃悄悄睜開一條眼睛縫:
“我……我沒死啊?”
又坐起來,摸摸喉嚨和胸口:
“好奇怪,哪也不疼啊?”
最後,嘴巴裡嚼了嚼:
“這毒藥,怎麼有股甜味?!”
“你沒事,起來吧。”
莫惜歡放開夭桃,起身。
夭桃蹦起來,“呸呸!”,又吐出兩口“血水”,一臉震驚:
“這這這……竟然是槟榔糖丸?!”
“我靠,那小妮子竟敢耍我!!”
莫惜歡看着夭桃,心情複雜。
沒想到,暗黑詭谲的熒光組織内,還有良心尚存,“愛開玩笑”的成員。
也許,避月的本性,是善良的。
隻可惜,在莫蛟手下,所有的“善”,都會被逼成“惡”。
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
當前最重要的問題,是花血牙能否安全逃離!
“上來,抓穩。”
莫惜歡轉過身,背對夭桃,蹲下。
夭桃擦擦嘴角,疑惑地問道:
“诶?你要背我嗎?我們要去哪?”
“去城西驿站,與同伴彙合,後續一起出城。”
夭桃一愣:
“啊?我們現在就要離開王府了嗎?”
“那,姑娘怎麼辦,他不是還留在院子裡嗎?”
“他先過去了。”
“噢……”
夭桃半信半疑,爬上莫惜歡的後背。
莫惜歡背着她,躍上房檐,疾速奔向王府偏門。
快接近圍牆時,腳底下,有什麼東西冒着銀光,一掠而過。
莫惜歡急忙停下查看,頓時心口一涼。
隻見花血牙的紅線和瘾咬暗器,斷裂破碎,散落一地。
附近的瓦片上,還沾着幾滴鮮血,尚未幹涸。
“五公子,你怎麼啦?”
夭桃注意到,莫惜歡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們還繼續走嗎?”
“你自己去城西驿站。”
莫惜歡深深垂頭,尾音顫抖,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
夭桃大跌眼鏡,非常不滿:
“哈?!那麼遠,我自己怎麼去啊?!”
“我又不會輕功,難道你要我跑過去,或者搶一匹馬……”
“滾!”
莫惜歡猛地擡眸,眼中射出粼粼兇光。
“……”
夭桃吓得一跌,愣住。
在她的印象中,莫惜歡不是沒有生過氣。
但,這種冰冷駭人的憤怒,還是頭一次見!
夭桃扭頭跑開,委屈地叫喊:
“我走就是了嘛,兇什麼兇……”
夭桃離開後,莫惜歡才緩緩起身。
隻見他取出一隻細長竹筒,對準夜空,“嚓!”,拉射出一股耀眼雪白的煙火。
同一時間,西城驿站外。
放肆門的南、北、東三位門主,污春、荒晝、白迎,正嚴陣以待。
誰都沒想到,他們不僅沒等來西域聖子,反而看見王府内部,升起一發煙火……
三個人全都眉目一沉。
“白火是最高的警戒訊号,看來,惜歡遇上麻煩了。”
污春取出一截霓裳水袖,撫摸它:
“這寶貝閑置了十年,今夜,該見血了。”
“這時候放白火集合令,怕是莫蛟提前回府,擋住惜歡和他老婆出門的路了。”
荒晝提起一把明晃晃的長刀,黠笑:
“正好,我一直想逛逛山海王府,今日,總算如願以償。”
“嗯,我們去幫幫門主和聖子殿下。”
白迎揮起一柄皎白的長槍,面色柔和,眼神卻淩厲。
三人縱身上馬,風馳電掣,向王府疾馳而去!
此時,莫惜歡伫立在屋檐上,微微仰頭,閉上雙眼。
“呼……”
他深吸了口氣,又顫抖地呼出。
也罷。
既然,無法逃走。
那就宣戰,搶奪!
熒光總部,地下大堂内。
不知過了多久,花血牙才緩緩醒來。
他躺在濕冷的地面上,雙手被反綁在後。
四周燭影晃動,昏暗寂靜。
不遠處,莫蛟坐在龍椅上。
沈脈跪在旁邊,侍奉他。
大堂邊緣,十三個黑影圍成一圈。
一個個黑布蒙面,内力深厚,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