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花血牙冷笑,雙拳交叉,握于胸前,居然赤手空拳彈開了彎刀!
接着,飛起一腳,正中刺客的胸膛,将他踹飛出去。
“咳咳……”
刺客撞破窗戶,跌到花園裡,捂着胸口起身。
不遠處的走廊上,三門主和沈涯已經趕來。
污春厲聲大喝:
“何人在此滋事?!”
然而,當她跑進花園,刺客已經躍上房檐,轉瞬間就不見了。
“站住!”
“春姐,不必追了。”
白迎攔住污春,皺眉分析:
“觀那人速度與身法,必是頂尖殺手無誤,我們之中,恐怕沒人能追上他,還是先去看看聖子殿下和門主的情況吧。”
于是,衆人趕到房裡。
荒晝望着一地的碎片狼藉,又看向花血牙,目瞪口呆:
“阿鞘,這是你的傑作嗎?”
“我怎麼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畫風啊?”
“……”
花血牙聞言,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心中也有所感悟。
之前在北武門,他和荒晝切磋過一回,他用鋒利的掌刀,攻擊荒晝的全身要害,卻都被雄渾的内勁彈開了。
就像剛才,他彈開刺客的武器,一樣。
正如莫惜歡所言,内力是天下武學的根本,果然至關重要!
污春走過來問道:
“阿鞘,發生了何事?你們是遇刺了嗎……”
她一眼瞅見角落中,已經失血昏迷的莫惜歡,立刻奔過去:
“惜歡!”
沈涯徑直跑到花血牙跟前,一臉憂急:
“花血牙,你怎麼搞成這樣?身上怎麼這麼多血?!”
“快坐下,我給你看看……”
“我沒事,對方并未對我下死手,這些隻是皮外傷。”
花血牙說着,朝後面撇撇頭:
“你先救他。”
沈涯這才看到莫惜歡的慘狀。
表情不情不願,動作卻不含糊,配合三門主,把莫惜歡安置到榻上。
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危機,總算平安化解。
為了不給現場添亂,花血牙就準備離開房間,自己處理傷口。
剛出門,一名深藍色長發的俊美男子,就迎面趕來,身後還跟着一隊皇宮侍衛。
男子單膝跪下,凜然開口:
“聖子殿下,請恕溫迦救駕來遲,殿下是否無恙?”
溫迦,就是前幾天在沙漠中,沒收主角團武器的那個人。
他是行宮總領侍衛、西域精英騎兵的将領。
他就像,插在西域疆土上的,最後一根鋒利長矛。
從西域戰敗至今,仍然守衛着皇族與百姓的安危。
“遇刺的是吳公子,我無妨。”
花血牙說着,突然瞥到溫迦的身後,颦了颦眉。
隻見溫迦的背後,背着一對西域彎刃雙刀,和刺客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樣!
不過,花血牙放眼一看,花園裡十幾個侍衛,也都背着這種雙刀。
看來,這個細節,暫時無法成為有用線索。
“殿下,怎麼了?”
溫迦注意到花血牙的神色變化,問道。
“沒什麼。”
花血牙收回目光,思忖片刻:
“溫迦,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
“殿下請講。”
“即刻将行宮侍女長索琳押入大牢,以待嚴審。”
“遵令。”
溫迦領命後,就恭敬的退下了。
當晚,入夜後。
莫惜歡雖然受到重創,好在内力恢複很快,自愈力很強大。
這會,已經蘇醒過來。
花血牙來到莫惜歡的房間,像往常一樣,搬出浴桶,灌滿熱水。
一切就緒,就看向倚在榻上,閉目淺眠的莫惜歡:
“今晚還上課麼?”
“什麼?今晚還要上課?!”
沈涯剛好進來送藥,哀呼一聲:
“花血牙,我今天剛救完他,已經累得夠嗆,待會還得救你,我是你倆的工具人嗎?!”
莫惜歡睜開眼睛,淡淡開口:
“今夜,你不必救他。”
沈涯一愣:
“什麼意思?”
莫惜歡就看向花血牙,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今天晚上,你不必勉強自己,量力而行即可。”
“你确定麼?”
花血牙已經習慣了莫惜歡的嚴苛姿态,面對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愕然。
“嗯。”
莫惜歡點點頭。
“……”
花血牙沉默,低下頭,望着蕩漾的水面。
他忽然發現,他心裡那股對于水的懼怕,似乎消失了……
自從來到西域後,心情從未如此平靜……
“呼……”
花血牙深吸一口氣,緩緩浸入水中。
這一次,他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窒息的痛苦上,而是聚精會神的,回憶白天的經曆。
回憶擊退刺客時,内力在脈絡之間,川流不息的感覺。
那些一絲一縷,在丹田深處不斷沉浮的能量,是否可以在絕望時,化作一道“由内而外”的光芒,照亮一線生機?
嘩啦!
花血牙仰頭而起,帶起一蓬飛濺的水花。
“呼……呼……”
喘息了好一會,才發現沈涯瞠目結舌,正盯着他看。
花血牙微微颦眉:
“怎麼了?”
“……”
沈涯顫巍巍的擡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截“半柱香”距離。
“?!”
花血牙狠狠一怔,轉頭看向莫惜歡。
莫惜歡笑了笑:
“是的,你做到了。”
“不可能吧?”
花血牙依舊難以置信,深深皺眉:
“前幾日,你不是還說我差得遠麼?怎會突然達到目标……”
“并非突然達到。”
莫惜歡淡淡打斷:
“實際上,半個月來,你閉氣的時間,每天都在增加。”
“今日在戰鬥中,又激發了潛能,才能順水推舟,提升了内力境界。”
“什麼?”
花血牙還是很震驚,片刻後,卻釋然的笑了。
原來,并不是“付出了,卻一直沒有回報”。
一個人,隻要腳踏實地的付出了,肯定都是有回報的。
隻不過,是他自己太在意付出的悲苦,而忽略了回報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