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你好像太敏感了吧?”
沈涯有點不高興了,嗆聲:
“我和我哥的醫術加起來,都說莫惜歡沒毛病,你還信不過嗎?”
“你又不是醫者,你也沒有證據,憑什麼斷定莫惜歡一定有病?”
“莫惜歡。”
花血牙沒有理會沈涯,而是徑直望向莫惜歡,聲音微顫,有些痛苦:
“你不是說過,從‘真心話遊戲’以後,就不會再對我說謊了麼?”
“……”
莫惜歡避開他的眼神,沒有回答。
沈脈眼看氣氛不對,立即誠懇的解釋:
“阿鞘,我和惜歡真的沒有對你說謊,他的脈象确實毫無異常。”
“你若不信,可以邀請其他苗疆醫師前來問診……”
“不必了。”
花血牙打斷,冷笑:
“如果你們有心隐藏秘密,就算華佗在世,前來醫診,又有何用。”
說完,轉身就走。
“花血牙!”
“阿鞘!”
“你們不必插手,我去和他解釋。”
莫惜歡攔住沈涯和沈脈,快步追趕過去。
糧倉外,花血牙沒跑多遠,就被莫惜歡拽住手臂。
“阿鞘,你聽我說……”
“放開!”
花血牙猛地甩開莫惜歡,回頭怒喊。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知道你又在搞‘幕後布局’那一套,對麼?”
“既然你已經鐵了心要對我說謊,那就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要說啊!”
“就算你明天就病入膏肓,暴斃而亡,和我又有什麼關系?不都是你棋局中的一步,計劃中的一環嗎?!”
“……”
莫惜歡看着他“炸毛”的模樣,無奈的一笑:
“當然和你有關系。”
花血牙一頓:
“什麼?”
“你還記得我在情人湖畔,對你說過什麼。”
“我說過,你不僅是我的戀人,更是我的繼承人。”
“若我死去,你就是放肆門的下一任門主,我的這句話,是認真的。”
“……”
花血牙瞳眸一震,臉色慘白下去。
“阿鞘,答應我。”
莫惜歡凝視着他的雙眸,語氣鄭重而坦誠:
“以後,若我不在了,你會擔起放肆門首領的重任。”
“你會繼續反抗莫蛟,繼續平定天下,繼續傳播俠義之道,繼續與世間的邪惡勢力鬥争到底。”
“莫惜歡,你……”
花血牙越聽越不對勁,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你怎麼突然就開始……交代遺言了?”
“難道,你明天真的要病入膏肓,暴斃而亡了?”
“我的身體并無傷病,這一點是千真萬确的。”
莫惜歡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隻是三天以後,我們就将踏上戰場,包括我和你,所有人都是命不由己,随時可能戰死沙場。”
“而我作為你的另一半,提前幾日向你‘交代後事’,有何不可呢?”
“不,我還是覺得,你在撒謊……”
花血牙依舊不相信,緩緩搖頭,喃喃低語:
“我還是覺得,你提前幾天向我交代後事,根本不是因為害怕自己戰死沙場……”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身上一定還有什麼‘秘密’,你和沈脈聯合起來,共同隐瞞了我……”
“無論我身上有沒有‘秘密’……”
莫惜歡柔聲打斷,擡手輕撫他的臉龐,帶着一絲懇求:
“你作為我的摯愛,先答應我的遺願,好麼?”
“……”
花血牙怔怔凝望着他,内心掙紮無比,沉默了很久。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
“好,我先答應你。”
“要是你死了,我就繼任放肆門門主,替你宣揚俠義,安定天下。”
莫惜歡舉起右手,微笑:
“那我們擊掌為誓?”
“好。”
花血牙也擡起手臂。
啪!
兩隻手掌在空中響亮相擊,緊緊握在一起,仿佛鑄成世上最堅固的同心鎖,海枯石爛,不轉不移。
過了一會,莫惜歡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花血牙依舊緊緊攥着他的手掌,根本抽不動。
莫惜歡失笑:
“怎麼了?”
花血牙凝視着他,語氣铿锵有力,甚至帶着一絲狠戾:
“莫惜歡,雖然我答應了你的遺願,但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絕不會。”
“……”
莫惜歡微怔。
“這個世界上,能殺你的人,隻有我。”
“在我向你複仇之前,無論傷痛、疾病、戰争,都休想從我身邊奪走你,聽清了麼?”
“……”
莫惜歡愣了半晌,才回過神,無奈一笑:
“哈哈,不愧是你,睚眦必報的聖子殿下。”
“……”
花血牙看着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明白,他并不能理解自己内心的痛楚,眼眶就泛紅了。
在眼淚落下的前一秒,他就準備轉身離開。
卻不料,胳膊突然被拉住,往回一扯。
“莫惜歡……唔!”
花血牙猝不及防,瞬間跌進莫惜歡懷裡,被他狠狠吻住唇瓣!!
花血牙瞳孔驟縮,唇齒交纏的同時,餘光下意識瞥向四周。
果然,不遠處有好幾個士兵,交頭接耳的看了過來。
“莫惜歡……這裡是軍營……”
花血牙臉頰漲紅,奮力掙紮。
“我知道這裡是軍營。”
莫惜歡微微松開他,眼眸深邃,狡黠一笑:
“不過幸好,這裡是北境的軍營。”
“什麼意思……唔……”
花血牙話沒說完,又被吻住。
就這樣,兩人在蒼涼肅殺的兵營中,緊緊相擁,深情親吻。
而事實證明,花血牙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
周圍人來人往的北境士兵,看到兩個男子擁吻的一幕,全都見怪不怪,大多隻是一笑而過,甚至投去祝福的目光。
畢竟,他們的二皇子殿下和國師大人,也經常像這樣,在大庭廣衆下無所畏懼的秀恩愛。
北境戰士們對于這種“獨樹一幟、膽大妄為”的愛戀,早已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