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四個人的心情終于平複下來,戀戀不舍的松開彼此。
“莫惜歡。”
穹奇趴在逐龍胸前,慵懶的開口:
“其實,你剛才說的話裡,有一個地方不準确。”
莫惜歡微笑着:
“何處不準,還請夜神大人明示。”
“在情人湖岸邊,人家阿鞘的原話明明是,‘如果我們能夠相愛相守,洞房花燭,白首不離’……”
穹奇紅唇淺勾,嫣然一笑:
“你少了一句‘洞房花燭’!”
“穹奇……”
花血牙立刻反應過來,瞪了她一眼,想阻止她繼續說。
“我和逐郎本來就是上古夫妻。”
穹奇卻不以為然,撇撇嘴:
“你們倆要是不結為夫妻,怎麼能算‘四個靈魂的美滿結局’呢?”
花血牙有些羞惱,颦眉反駁:
“可是中原禮數中,哪有兩個男子成親的道理……”
穹奇淡淡打斷:
“那你們就采取玉愁生的建議,在北境成親呗。”
花血牙無語地扶額:
“我們都不是北境人,為何要在北境成親……”
“阿鞘,規矩都是人定的。”
這一次,輪到逐龍語重心長地打斷他:
“兩個人隻要真心相愛,并且敢于打破世俗桎梏,那麼無論在哪成婚,都是洞房花燭,幸福美滿。你說對麼?”
“我……”
花血牙的心底觸動了,但還是有點猶豫。
穹奇環抱雙臂,桀骜不馴地一笑:
“再邀請幾名摯友到場祝賀,如此人間喜事,又何必在意什麼中原禮數、世俗眼光?”
“放手去做,就對了!”
“……”
花血牙抿唇低頭,沒有再争辯。
顯然,在雙獸夫妻左一言,右一語的拱火中,他已經深深動搖了!
“花血牙。”
這時,莫惜歡抓住時機,用一句話,最後添了一把柴:
“其實,我早就想向你求親了。”
“什麼?”
花血牙詫愕的擡眸。
莫惜歡坦誠的解釋:
“先前,我一直沒有對你開口,是因為牽絲蠱一事,尚未解決。”
“之前的我,就像一把懸在你頭頂的屠刀,自然沒有資格與你喜結良緣。”
花血牙目光躲閃,語氣微窘:
“但是一年多以前,我們在莫府的時候,不是已經……成過婚了麼。”
“哈哈。”
莫惜歡失笑,俯身湊近他耳邊:
“你明知道,那時候,你身上的嫁衣……隻是殺我的戰袍。”
“……”
花血牙語塞。
“所以,我連定親禮都準備好了。”
莫惜歡直起身子,從懷裡取出一把雕花小劍。
“這是……”
花血牙瞳眸巨顫,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十一年前,劍郎自己留下的那把短劍!
一瞬間,回憶翻湧,眼淚又上來了。
“我的劍,還在。”
莫惜歡輕聲問道:
“你的鞘,還在麼?”
“當然。”
花血牙強忍淚水,從腰間拿出一把雕花短鞘:
“十年來,随身攜帶,從未敢忘。”
“借給我。”
莫惜歡接過劍鞘,将自己手裡的劍刃,插進去。
隻聽“咔哒”一聲輕響。
時隔十一年,阿鞘與劍郎,終于再度合體,再度重逢!
“兩情相悅,劍鞘合一。”
莫惜歡溫柔一笑,然後就正式進入主題。
隻見他左手握劍,向前向上平舉;右手握拳,放在左邊心口。
面向花血牙,後退一步,單膝跪地。
用西域的求婚禮儀,終于說出了,那句海誓山盟的問題。
“花血牙,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與我相愛相守,白頭不離麼?”
“……”
花血牙徹底愣住。
“……”
“……”
一旁的逐龍和穹奇,也驚愕的捂嘴。
“……”
花血牙俯視着莫惜歡,久久不語。
恍惚間,他居然感到,有些熟悉。
上一次,莫惜歡在他身前跪落,還是一年多以前,在放肆門基地鑄劍的時候。
那次下跪,是希望與他攜手戰鬥,并肩同行。
這次下跪,是希望兩人白首不離,共度餘生。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階段,不同的目标。
唯一不變的,是莫惜歡眼中誠摯的愛意。
永遠不動聲色,卻堅定不渝!
花血牙接過短劍,又把莫惜歡扶起來,頰邊滑下一滴幸福的淚水:
“我願意。”
“謝謝你。”
莫惜歡如釋重負的笑了。
花血牙抹去眼淚,深吸一口氣:
“等戰争結束,莫蛟伏誅以後,我們就成親。”
“不在中原,不在北境,不在西域,不在任何地方。”
“我們就讓山水為證,星月做媒,到哪裡,都是洞房天地。”
“嗯,說定了。”
莫惜歡深深凝視着花血牙:
“等戰争結束,我們就隐歸山林,結為夫妻。”
“從此以後,不問世事,逍遙半生,好不好?”
“好。”
花血牙輕輕點頭。
兩人安靜伫立,彼此相望。
情到深處,氣息纏繞,嘴唇越靠越近……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