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州到了張府,見到了張吉的兒子張奕,卻沒有見到張吉。
張奕說他父親去翰林院上值去了,二人就開始關于科舉的話題。
季澤州聚精會神,聽了半晌,卻什麼也沒聽出來。
沒有暗号也沒有暗示。一下午他們都在說幹巴巴的秋闱流程以及考試範圍。
季澤州暗示,有沒有主考官的信息,或者是考試前有什麼消息會透露出來。張奕古怪地看他一眼,言辭多了幾分譴責,說這種消息很容易被判做作弊,絕不可動這個心思。
季澤州确定沒有一點有用信息,有些失望,裝作聽了但不明白,還很失望的模樣離開張府,走的時候張吉還沒回來。
等他回到褚家,張府的小厮又跑過來遞上一封密信,展開一看,裡面八個字:明日午時,頤湖相見。
季澤州覺得他确實是摸到了點門路,不然這張吉也不會如此遮遮掩掩,來回考量他的意圖。
他裝作惱怒的樣子拉住張家的小厮,問道:“你們張家也不是多麼高的官職,還要給我擺這種譜是嗎?”
小厮連忙告罪,說道:“今日張大人有事,沒有陪客,明日他休沐,湖上幽靜,是談事的好地方。”
季澤州勉為其難地相信了,給了幾兩銀子打發他,轉身回到家中。
虞衍這會兒正在看書,她隻能說是識字,看得書實在是不多,但京中的貴女個頂個的才華橫溢,她不能當個睜眼瞎,一有時間就看書學習。
季澤州進來,她放下書,問:“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正巧到晚飯點。”
季澤州想說,今日視察一切正常,所以回得早。又想到早上她不大高興的模樣,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與你分别時,你心情不悅,我想你是想與我一起用飯的,故而早些回來。”
虞衍聽這話,黏黏糊糊的,仿若撒嬌一般,她忍不住綻開笑容。心道:這男人可真是喜歡我啊。
季澤州看見虞衍笑了,有幾分得意,以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心中樂道:這女人可真是喜歡我啊。
二人吃完飯,并肩在院子裡散步化食。
季澤州提起明天中午要去湖上與友人泛舟,不會在家吃午飯了。
虞衍應聲,當是知曉了,想起今天接到的刺殺任務,她多了一句嘴,問:“是哪位友人?我認識嗎?”
季澤州點頭道:“你應該見過一面,婚宴上他就在場,翰林院張吉學士。”
虞衍頓住腳步,問道:“張學士?”
“嗯,怎麼?”季澤州忽然低頭看虞衍,想要辨别她臉上的神色,還沒等看清,虞衍就拉住季澤州的衣袖,擡起頭,漂亮的眉眼盯着他,認真道:“明日可以帶着我一起去嗎?我早先聽說過張大人的名号,又是你的友人,我也想見上一面。”
季澤州直接拒絕:“不行。”
虞衍拽起季澤州的袖子,學着曾經在任務中看到的夫妻之間的相處,她去抓季澤州的手,将其舉起,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柔聲說道:“妾身也是想知道夫君的友人是什麼樣的……”
季澤州觸電似的把手收回,也不看虞衍,快步往前走,大聲回道:“不行!”
虞衍快步追上前,手指勾上他的腰帶,輕輕用力,她喚道:“夫君!”
季澤州順勢停下,虞衍擡頭看他,她黑夜之中也能視物,隻見季澤州面無表情,語氣冰冷:“餘琰。”
虞衍怔愣。
就聽男人無情地說道:“餘琰,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不是三書六禮走過來的。”
“你也得知道你見不得什麼光。”
“與丈夫會見友人?”
他嗤笑:“你配嗎?”
這話實在是傷人。
跟在不遠處的濯墨聽到這話,忍不住同情起餘夫人。
就算是手段多麼見不得光,到底是有了走過了八擡大轎,夫妻對拜流程
季澤州說完,看都不看她,轉身離去。
隻留虞衍愣怔在原地。
濯墨跟上大步流星的季澤州,在他後面勸道:“爺,這麼說夫人不好吧……”
季澤州步伐不停,冷冷道:“今日她百般央求,想要見友人。明日她就要跟着我去鋪子裡‘照看生意’。别忘了,她不是定王的妻子。
她隻是一個從未存活過的,褚家三公子褚穗的妻子。”
濯墨明白季澤州的意思。
他們到底是假身份,日後少不得用各種理由搪塞,若是讓夫人以為季澤州的行蹤可以随意跟随,日後要去王府就更加困難。
隻是濯墨自己覺得,王爺說的話太傷人,說些好聽的,什麼商議正事不方便,也好比指名道姓說她不配的好。
季澤州走回主院,在門口停頓片刻,還是拔步轉身往偏院走。
今日他要給她一個教訓!
新婚第二夜分房睡,讓她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