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桃林宴如此詳盡的線索,季澤州又要開始忙起來,說是要四處打點,也要處理夏季商行的事,忙得腳不沾地。
虞衍又開始過上男人淩晨上|||||床,天不亮就爬起來出門的日子。
隻是與之前不同,季澤州每天都會給她留紙條或者口信。
又是雞都沒打鳴,季澤州就爬起的一天。
他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穿上靴,丫鬟拿着他的衣服在連接卧室的暖房候着,服侍季澤州穿衣。
等季澤州穿戴整齊,他用正屋備好的筆墨寫下一段留言:“今日往東城走,沿途有家豌豆糕甚好,晚上帶給娘子。”
寫完匆匆離去。
待他前腳剛走,虞衍後腳起身,趁丫鬟還沒回來,看那墨迹未幹的字,嘴角彎起,又回到床上,美美地睡個回籠覺。
傍晚,季澤州匆匆趕來,手裡提着豌豆糕,還有兩支菡萏(荷花花苞)。
一支粉色一支白色,個頭極大。
虞衍早就在後廳等着季澤州了,伸手要去接菡萏,季澤州卻往側邊偏,解釋:“這上面還有泥,别髒了夫人的手,叫下人們插|||進花瓶裡去。”說完又将手裡拎着的用油紙抱起來的豌豆糕遞給虞衍。
虞衍接過來,打開紙袋嘗了一塊,甜甜的豌豆糕入口即化,加了蜜棗,帶着棗香和豌豆香,虞衍吃得幸福地眯起眼。
季澤州則在一旁看她,也拿起一塊豌豆糕,說起往事:“以前這家豌豆糕便宜量大,現如今加了蜜棗,貴了些,卻甜了些,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了。”
虞衍聽着,心生向往,她招呼季澤州坐下,為他布菜,問起他的商行:“上次那事幫到你了嗎?”
季澤州趕忙放下筷子,拱手作揖:“多謝娘子!事情大有進展啊。”
他們順着虞衍給的線索一番運作,聯系了桃林宴相關的官員,獲得了兩個邀請名額,下一步就是等着桃林宴幕後之人将他們帶進宴會中。
虞衍眉眼彎彎,給季澤州夾菜,笑眯眯地問:“那還有用到妾身的地方,請夫君盡管吩咐。”
季澤州搖頭,語氣惋惜道:“若是處處要到娘子出手,那我這商行也别幹了,娘子乃是鎮宅定海,輕易不可動用。”
虞衍這次幫助了季澤州,但他們之間還是有天塹一般的鴻溝。為了避免虞衍察覺到他的真實身份,季澤州覺得還是讓虞衍在家呆着是最好的。
意思是拒絕的,季澤州嘴上的話說得好聽,虞衍笑容不變:“夫君不會是嫌我不懂商行的規矩,指手畫腳,搞得褚家瓊芳齋烏煙瘴氣嗎?”
“怎麼會。”季澤州笑着說,“等之後事情做完,閑下來,就帶着娘子看商行。”
虞衍心下一沉。
這不是季澤州第一次拒絕她了,每次都說等閑下來閑下來,實際上等閑下來之後遊園賞花逛集市,反正是不讓虞衍靠近商鋪。
虞衍也不好直接過去突擊檢查,若是讓季澤州知道了,怕會生嫌隙。
季澤州看見虞衍垮下臉,神情也不如之前歡愉,第二天早上沒有起早去王府。
他起身,靠在床頭,借着天光看了會兒書。
虞衍在季澤州起身時就被吵醒,等了許久也不見季澤州走,她緩緩睜開眼,裝作剛睡醒的模樣,看見季澤州在身邊,她驚訝道:“你怎麼還沒走?今日休息嗎?”
季澤州搖頭,手指撚起虞衍的一縷頭發,繞在指尖,說道:“為夫知道娘子想去商行看看,等過幾天,我忙完,一定帶着娘子去。”
季澤州說得也并非假話。
春夏交替,商行又進了不少新奇玩意兒,海上的商船也不日就能到達,這幾天日商行确實忙。
加之朝廷腐敗,犯罪頻發,大理寺也忙碌。
這話虞衍聽了好幾遍了,早已不再期待,手掌把季澤州往外推,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夫君走吧。”
虞衍想插手商行的事情,掌握更多的消息,幾次三番試探季澤州都無果。
她今日決定換個方式。
隻見虞衍穿戴整齊,衣服不似往日粉的綠的,刻意穿了墨紅色繡金線紋樣綢緞褂子,系上了玉帶,帶了玉佩,頭發盤起,隻用了一枚金簪做點綴,劉海分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此時虞衍自帶的淩厲氣勢再也壓不住,與往常藏拙時表現的溫婉可人小家碧玉完全不一樣。
充滿攻擊性。
她今日要去參加褚家和其他商行共同參與的宴會,宴會中不乏全國各地的商界要員,目的是彼此之間聯絡感情,以及洽談商務,交流信息。
這個宴會原本是褚穗要來參加,隻是他推拒了,就換做在家閑來無事的虞衍參與。
宴會中,類似虞衍這般打扮的人不少,一些女性商人也是雷厲風行,幹淨利索。但像虞衍這般氣勢逼人的,沒有一個。
衆人見她是生面孔,紛紛小聲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