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州盯着那花箋,忽然将花箋貼近鼻子。
花箋上帶着一股獨特的香味,那是墨香。
“蘇州雲山墨。”季澤州說道。
褚稷驚訝,他上前将花箋拿起,放下鼻子下狠狠嗅聞。隻能聞到桃花香氣,和一點點墨香。
隻是那墨香和大多數墨水一樣,沒有分别。
季澤州看他左右聞不出來的模樣,解釋道:“蘇州雲山墨裡會加茶,聞起來會有股茶香。”
看褚稷還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季澤州不再管他,招手讓濯墨進來。
“去,備好馬車,明日去京城外的東山。”季澤州說道。
濯墨領命,順嘴問道:“那明天晚上還回來嗎?夫人那邊怎麼說?”
季澤州沉思:“就說我和友人參加宴會了。”
濯墨有些不放心道:"上次您這麼說,夫人就要求一起前去,您這次這麼說,到時候如何搪塞過去呢?"
季澤州覺得有道理,思索片刻說道:“那就如往常一樣,說我去店裡了,若是耽擱了沒回來也有正當理由。”
褚稷見季澤州沒有安排人往東山去,他有些不解:“殿下不準備将他們一網打盡嗎?”
季澤州挑眉,桃花眼裡盡是勝券在握的神色:“不,這還有深挖的餘地。”
“這絕不是一次兩次的舞弊,我猜這是長期的,已經形成産業的舞弊。真正的幕後操縱者絕不會如此簡單地走入舞台。”季澤州沉聲,他擡首,目光順着窗戶往外。
定王府接近二皇子瑞王的府邸,三更半夜,瑞王府邸仍然閃爍着燈光。
褚稷順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知曉季澤州的意思。
季澤州是懷疑,這次舞弊事件背後有皇子的參與。
“等這件事後,我去查與之相關的人和皇子之間的關系。”褚稷道。
……
虞衍今日起床,獨自穿好衣服,讓丫鬟準備早膳,走出正屋的院子,她将目光往偏院看。
一旁的丫鬟見狀趕緊說道:“夫人,老爺剛剛托我給夫人說,今日去商行了,早膳就不在一起吃了。”
虞衍有些許疑惑。
昨晚上季澤州還說要看賬目,今天一大早就去商行了?
此時季澤州的馬車剛剛駛出褚家的那條巷子,季澤州隻帶着濯墨和寅虎。此時街上都是馬車,上衙門裡點卯的官員來來往往,季澤州逆着他們往城外走,和出城的車馬混在一起。
季澤州放下張望的簾子,濯墨有些擔心道:“夫人那邊不會暴露吧?”
季澤州睨他,濯墨将自己的嘴捂住,示意自己不再說此事。
馬車緩緩停在大門口,濯墨下車買了一兜包子上車,他們幾個出門太早,三個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吃着包子,馬車上餡料油脂的味道揮之不去。
這會兒的虞衍正小口喝着牛乳山藥百合羹,配的是炸得金黃酥脆的什錦春卷,又配了幾個小菜,用料講究,分量合理,就算是吃完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吃完飯,虞衍讓丫鬟備好馬車,她乘着馬車,緩緩停在褚家商行的門口。
褚稷在自己的待客室裡,正低頭看賬本,外面傳來通報的聲音,他以為是前來商議的客人,等素手撩開簾子,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容,褚稷手下手指忍不住顫抖一下。
虞衍居然到商行來了!
季澤州這會兒估計才剛到桃林宴上吧!
虞衍看見褚稷,矜持地點頭,褚稷趕忙行禮,引虞衍坐下,他連忙問:“三嫂來了怎麼不同我先說一聲,叫我好早早去接。”
虞衍笑着,客套道:“這不是聽說你三哥在商行看賬目嗎?我正好有事來,順道來看看他。”
“唔……”褚稷心如擂鼓,憑着多年和商人周旋的經驗,先開始給她倒茶,待奉上茶,褚稷才說道:“真是不巧,三哥剛剛說要去别的分店去看看,前腳剛走,你們沒有遇見?”
虞衍斂眉,神情有些惋惜,搖頭道:“沒見到,可能是錯過了。”
褚稷也惋惜,謙遜地說道:“三嫂有什麼事可以同我說,我說話還算有分量的。”
話雖這麼說,他卻緊張地咬緊牙關,生怕虞衍說什麼等着見季澤州的話,那就難圓過來了。
虞衍不知他的焦慮,思慮片刻,問:“上次那個有關林家的事……”
褚稷輕舒一口氣:“林家啊,那件事三哥說已經托人去調查去了,估計牽扯不到林家,畢竟隻是用了林家的東西,不是林家行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