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微愣,很快在老闆的示意下,往樓上走。
書肆的二樓是茶館,有人會在這裡看書喝茶,這會兒人不多,快到飯點,大家都回家去了。
一個身着華貴圓領袍的青年坐在窗邊,低頭向下看。
虞衍偏頭,用眼神詢問是不是他。
老闆點頭。
虞衍上前,順手從别人桌子上順走一本書,假作到窗邊尋光,實際上在書的演示下同這個青年說話。
她先打量對方,雖然對方束着男人的發冠,穿着男款的圓領袍,隻要是稍加訓練過的人,都能認出,這個人不是男人,是女人。
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虞衍将書豎起,遮住自己正在說話的嘴,小聲問道:“您有什麼事?”
那個青年女子轉過頭,虞衍被她的五官吸引,她的五官似曾相識,虞衍猜測自己可能是見過她的親屬。
“你好,我是橋。”她說道。
虞衍驚地睜大眼睛,甲橋,組織裡潛伏在京城的暗樁,甲級殺手。
虞衍趕緊低頭,向她問好。
“我是乙睚。”
橋雙目正視她,目光灼灼,讓虞衍有種無處遁形的緊張感。
“你是怎麼打算的?”橋問。
虞衍笃定道:“強殺。”她說出自己的打算,“既然他在大皇子府,那麼隻要将他誘騙出門,我們就有動手的機會。”
橋點頭,帶着欣賞的目光,但嘴上卻問:“當街強殺必會引起京城動蕩,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你為何會這麼想?”
虞衍倒是有些奇怪地看她:“因為第三天了啊。”
“第三天?”橋不明白。
虞衍解釋:“組織說,三天内殺掉林岩,雖然無法提前周密布局,但時間就在這裡,就算當街殺人,冒着暴露的風險也要将他殺掉。”
橋看着她笃定的眼神,歎了口氣,“皇宮護衛森嚴,皇子府同樣,沒有幾個人成功潛伏進去,倘若皇子府裡有我們的人身居要職,今日也不會冒着暴露的風險了。”
虞衍沒有吭聲,将這句話默默記下。轉頭看向窗外,這時候她才驚訝地發現,這條街的隔壁,正是大皇子府。
她們現在坐的位置正好有一棵樹,掩映住他們的身影。以她們二人的目力,輕松可以看見大皇子府上的人如何行動。
這絕對不是巧合。
虞衍偷瞄身邊的那個女人。對方頭也不回,直接說道:“仔細看。”
虞衍隻好回過頭仔細看,定睛一看,她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從院子裡出來……
大皇子府内,林岩匆忙走過正廳,他拉住一個丫鬟,問道:“永王殿下在哪?”
哪個丫鬟搖頭,又問身邊的小厮,小厮回想:“殿下似乎進宮去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這位四品大員,朝廷命官像是看見救星了一般,快步走過他。
小厮回頭,就看見永王跨過門檻,正同側身聽身邊幕僚講話。
看見林岩快步走過來,他輕微擡下巴,示意身邊的幕僚住嘴。
林岩迎上前,瞟了眼他身邊的幕僚,皮笑肉不笑地微笑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趕緊上前和永王說道:“殿下,那邊來消息了。”
永王伸手,止住他的話,沖着身邊的幕僚說道:“你先去書房,一會兒我再同你說。”
那幕僚看一眼林岩,同樣皮笑肉不笑地沖他點頭,憤然轉身去往書房的方向去。
林岩打量四周,确定現在四下無人,他小聲同永王說道:“那邊要武器。”
“武器?”永王眉頭緊皺,“武器不行。”
林岩用手給了一個數,繼續說道:“他們給這個數,并且,他們願意簽訂百年不相侵協議。”
永王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冷冷地斜看林岩。
這一眼将林岩的汗都看下來了。
他趕忙說道:“武器不行,但我們可以賣鐵啊。”看見永王似乎對此有興趣,他解釋道,“我們可以賣給他鐵礦,他們的看中的不正是我朝的鍛造工藝嗎?我們不能賣現成的武器,但我們可以賣給他們鐵礦,這樣就算是……”
永王沒有聽完,直接往前走。
林岩往前追了兩步,趕忙補充:“我沒答應,于是他們說,如果不行,他們願意用馬換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