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如燕子一般輕巧地落在牆沿上,腳尖和瓦片接觸的瞬間沒有絲毫聲響。
隻是她覺得不太舒服,季澤州今日格外主動,叫她難以抵抗,就那麼順着他玩鬧。
季澤州今晚上回來就很熱情,似乎是知道她月事快走了,動作也大膽了不少。
男人的手尖轉動,剝開裡面最嫩的肉,狠狠用指肚碾磨。叫她腿腳都酸軟,這會兒還沒緩過勁。
她在牆頭撐了個懶腰,聽到身上骨頭嘎嘣嘎嘣響,再放松,腰部的酸麻緩解了些許。
“男人,壞事得很。”她暗自嘀咕,順着牆面落地,又迅速找到掩體。
黑暗中就算再好的視力也很難看清楚東西,不遠處的打更人提着燈籠搖搖晃晃走過,虞衍與他隻有四五米的距離,但對方毫無覺察。
待打更人消失在拐角處,虞衍謹慎左右觀望,起身快步走過長廊。她足尖運力,加之身體輕盈,看起來像是幽靈一般飄過回廊。
陸侍郎今天沒有和妻子同睡,他将那小丫鬟叫到自己的房間内,說要今天品嘗那小丫鬟的滋味。
隻是恰逢隔壁褚家夫人來拜訪,送了兩壺好酒,說是南方文人雅士最愛的荷花釀,芬芳撲鼻。
陸夫人當天就把酒拆開,勾得陸侍郎将酒喝個精光,這會兒酒意上頭,哪還想着什麼小丫鬟。
小厮将其扶到房内,陸侍郎醉中覺得腰腹緊繃,口齒不清道:“來人,來人!”
“哎!”小厮在門外一直沒走,走上前問,“老爺,您吩咐。”
“扶我……去茅廁。”陸侍郎搖搖晃晃地起身,讓小厮扶着,往茅廁方向去。
這邊的虞衍轉過回廊,摸到了陸侍郎的房門前,她準備推門,手指懸停在門扉前。
她側耳聽裡面的動靜,寂靜無聲。
這房中沒有人。
不應該沒有人的,虞衍沉下心,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立馬遮掩住身形,走到拐角處的陰影裡。
陸侍郎正靠不遠處的茅房外的牆上,小厮為了扶他,沒有掌燈,眼看着茅房裡黑咕隆咚,他将陸侍郎靠在牆上,說道:“老爺您等片刻,我去給您掌燈。”
說完他轉身往房門那邊走,他記得房間裡有個丫鬟,這會兒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虞衍看着人從自己面前經過,僅僅是一兩米的距離,甚至她的呼吸聲大一些都可能會被發現。
那小厮拉開房門,走進屋裡。
虞衍走路沒有一絲聲響,卻極其迅速,她走向茅廁的方向。
陸侍郎眯縫着眼,因為喝酒臉頰充血,雙眼發燙,他嘴裡罵罵咧咧,黑暗之中,他想要扶着牆站起身。
隻覺得喉嚨一陣痛意,他伸手一抹,手上濕濕黏黏一片。
“刺……”陸侍郎喉嚨裡咕咚咕咚冒着血,聲音從血的間隙中流出。
虞衍一個鹞子翻身用腳背和腿,将陸侍郎踹進茅房,隻聽見一陣東西落入泥濘的聲音,她轉身迅速避進樹林中。
幾乎是趕着她的腳步,小厮掌着燈走出房門。
殺人容易,逃出卻難。
幾乎是虞衍剛走出陸侍郎的院子,後腳就聽見小厮驚聲尖叫。
黑夜裡,這個府邸逐漸蘇醒。
虞衍聽見四面八方的人往這個地方湧來。
隻是這會兒燈光明滅,腳步混亂,原本看不清的府邸此時借着别人的燈光,虞衍也能看得清了。
她輕松爬上牆,聽到牆的那邊有開門的聲音,她飛身一撲,躲進旁邊的小竹林中。
借着樹葉的遮掩,她貼着牆邊走,沒有幾米。
忽而聽見腳踩樹葉的咔嚓咔嚓聲響。
居然有人跟她一樣要走這條小路。
虞衍的刀在指尖打了個轉,又重新貼回手腕内側。
今日陸夫人身邊的小丫鬟聽到自己要侍寝,吓得不行,終于還是逃跑了。
陸夫人是好人,将她叫到跟前,把身契還給她,說若是想飛黃騰達,她也不攔着,隻希望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隻是小丫鬟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結局。
陸老爺貪戀風塵,這人盡皆知,做他的妻子隻有獨守空房的命。好像看着風光,但每月領月錢的時候時常領不到,甚至還不如下人。
傍晚她偷偷溜出陸老爺的房間,躲在假山後面,準備趁夜逃出府。
沒想到剛過午時,府内就出了大亂子。她想趁亂逃走,順着側邊的竹林往偏門溜。
她神情緊張,左右亂看,終于蹭到門口,可不遠處同樣來了一群人,看樣子是要封住偏門。
此時大門緊閉,遠處又有人,這時候開門肯定會被發現,小丫鬟哆哆嗦嗦想原路返回。
忽然,附近傳來一聲尖叫,遠處往偏門敢的人又拐回頭往另一個院子跑。
小丫鬟小心翼翼探出頭,見周圍無人,立馬将門栓舉起,推開一條縫,從門縫出悄悄溜走。
隻是她行動匆忙,亂了章法,門沒有關,估計不久後就會被發現。
虞衍站在牆頭,注視着下面。
下一刻她跳下牆,将門關緊,上鎖,踩着旁邊牆壁的小小一塊凹陷再次上牆,回頭看。
陸府燈火一盞盞亮起,跑動的聲音,叫嚷的聲音在府内回蕩。
季澤州今夜睡得很沉,隐約聽見身邊的人翻了個身。他眼睛沒有睜,伸手攬過女人的腰,将人禁锢在自己懷抱中,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