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穿上亵衣,将櫃子鎖上,走出門。
丫鬟将她帶到另一邊的閣樓上,銀白月光灑在案幾上,瓷盤盛佳肴,銀壺裝美酒,季澤州着一身寶藍色雲紋袍,正等着虞衍。
虞衍敏銳地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她記性很好,卻一時間想不起來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季澤州提醒道:“我麼最初見面的時候,穿着這樣顔色的衣服,你還記得嗎?”
虞衍想起來了,笑了,說道:“我當時那麼狼狽,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季澤州伸手去接她,将她帶到位置上,同樣笑着打趣道:“因為你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殺豬匠的女兒,怎麼會如此溫良賢淑。”
因為,那一切都是我編的。
黑夜中虞衍的笑容揚在嘴角。季澤州因為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人的
“之後我再遇見你是在瓊芳宴上,你投壺的驕傲肆意,看見我時的驚慌失措。我全都看在眼裡,你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想往人群裡鑽的模樣,也讓我記憶猶新。”
季澤州緩緩說道,他舉起茶壺,斟酒,将酒杯遞到她面前,認真地說道:“餘琰,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最終還是确定了……”
他似乎是有些緊張,手指尖在顫抖,停了很久,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從不後悔。”他緩緩矮下身,寶藍色的綢緞砸在地面,雙膝抵在冰冷的地上,他八尺多的個子,跪下時比虞衍低了半個頭。
虞衍驚地向後退兩步,也顧不得手中的酒,想扶他起來。
季澤州卻攔住她的手,将酒盞舉過自己的眉心,低眉順目,輕聲說道:“世人常說,舉案齊眉。”
虞衍看着面前跪下的男人,連殺人都不手軟的她,第一次有了要手軟的感覺,兩指間的酒盞仿佛千鈞重,她好像要舉不動了。
季澤州擡眸,看向虞衍,眸中有星辰閃動,月光與漫天繁星都在他的眼眸中,亮晶晶,明晃晃。
虞衍想喝,她看着杯中月影。
“我……”她嘴唇張開。
天邊撲棱棱的振翅聲劃過天際。
虞衍手中酒盞一抖,一滴酒順着邊沿溢出,滴落在地上。她看着季澤州的雙眸。
“好。”虞衍舉杯,她手扶着季澤州,手臂,輕聲說道:“隻要你不負我。”
我虞衍承你的情,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她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忽而外面炸裂聲響起,虞衍猛地擡頭,明亮的煙花撞進她眼中。
季澤州知道,虞衍同意了,他将杯中酒灌入口中,陪着她看外面的煙花。
虞衍看見下面管家和丫鬟正擡頭看着他們,知曉,這是季澤州安排的。
季澤州做出請的手勢,重新将她請到座位上,二人眼中盡是心意相通的喜悅。
季澤州著筷,将蝦餃夾到她盤中,笑着看她。
晚上在床上,季澤州忍不住對她抱了又抱,親了又親,擾得虞衍不耐煩,隻叫他快點睡覺。
季澤州與虞衍面對面躺着,身上蓋着薄被,他則将虞衍的手牽起,輕輕吻着,柔軟的嘴唇感受到她手指上的薄繭,卻不在意,将指尖咬住,去看虞衍的反應。
虞衍抿唇,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她忽地翻身,坐到季澤州身上另一隻手拽住他的領子,手臂肌肉繃緊,猛将他拽起,被他咬在唇中的指尖勾了勾齒間的舌尖。
指尖抽出時還帶着點銀絲,又順着撫上他的臉頰,手指輕拍兩下,她說道:“乖一點。”
季澤州盯着她,如狼似虎。
虞衍拽他領子的手變換,轉為用虎口卡住他脖子,面無表情地收縮。
空氣逐漸稀薄,他的呼吸力氣重了些,眼神卻更加不掩飾,他用口型說道:“隻有今晚。”
虞衍猛地松開五指,新鮮空氣灌進他的肺部,季澤州如同獲得準許的狼狗一般,猛地将她撲倒在床上,将她的一條腿搬起,架在自己腰側。
低頭深深吻了上去……
這次的季澤州個外地放肆,虞衍也由着他。以至于小死了一次,意識渙散。
直到後半夜,虞衍才悠悠轉醒。
季澤州的手臂環抱着她,二人面對面相擁。虞衍輕輕活動身體,忍着腰部的酸痛,爬起身。
季澤州被她的動靜吵醒了一些,皺了皺眉,卻因為睡得深,沒有醒來。
虞衍輕手輕腳地給自己套上衣服,走出屋子,她怕季澤州醒來,特意殺了個回馬槍,确定床上那個人呼吸均勻,是已經睡熟的模樣,她才放心地走出院子。
她找了花園的一處僻靜地,在假山和樹林的掩映下,她學了兩聲鳥啼。
隻聽咕咕兩聲,撲棱棱的鳥兒落在她不遠處的地上。
虞衍将鳥兒爪子上的密信取下,展開來看。
【睚,京城醉仙樓。——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