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骅搖頭大喊:“我從未害過你,你不能殺我!”
徐聽霧想了想,覺得他這話不對,當日她被吸元陣折磨的不輕。
她抽出劍來,用劍背拍了拍都骅,“你就當我看你不順眼。”
都骅終于慌了,他顧及旁邊的劍挺着脖子不敢亂動,結結巴巴的求饒道:“你放了我,放了我、我絕不會再害人,要我做什麼都行,隻要是别殺我,什麼都可以......”
徐聽霧彎腰蹲下,放輕聲音說道:“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
聽了此話,都骅終于能松一口氣,極其迫切的看她,想知道徐聽霧想要的東西。
“我問你,那日想要吸食我和落落的靈氣用的吸元陣法,是從哪裡學的?”
都骅瞪了瞪眼睛,搖搖頭:“吸元陣法,我、我不知道。”
徐聽霧挑眉,以為他不想說實話,都骅着急說:“我不知道那是吸元陣法,那就是我随便學的。”吸元陣法的名頭他也聽過,但他卻從沒想過,自己随便學的一個陣法竟然就是失傳已久的吸元陣。
徐聽霧追問:“在哪?”
“就、我犯錯被趕出師門,無處可去隻能躲在洞中避寒,就這樣撿到一本書,破破爛爛的......”但打開看裡面的内容,全部是正統的修煉陣法,他覺得這是他的機遇。
她壓低聲音,“書呢?”
“被我燒了。”
徐聽霧眼神一厲,“你可别騙我,不然,”她掂掂手中的劍。
“沒有,”都骅搖頭否認,“我是不想讓别人看到,學會之後就直接将書燒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迫切不已,想要證明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徐聽霧默然,原本以為能得知更多吸元陣法的消息,卻又無頭無尾了。
她收回劍起身,沖旁邊說道:“我的話問完了。”
一旁的于清又走出來,對着徐聽霧點了點頭。徐聽霧看了他一眼,總覺得現在于清的神色過于平靜。
想要說些什麼,終是沒想起,她在心裡歎口氣,默默往前走着。
接下來的事不關她了。
見徐聽霧撂下他跑了,于清反倒沖着自己來。
都骅着急大喊:“你不是答應了說不會殺我!”
聽罷徐聽霧轉頭看了于清一眼,又對着都骅道:“我确實是答應了,但我同他不是一夥的。”
她不殺他,但于清的事,她不會插手。
不僅不會插手,徐聽霧反倒覺得,若是于清真的将都骅殺掉,也不禁為他高興。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偏激,但大仇得報的場面,誰能不激動。
殺不殺的全在于清,她這樣想着慢慢朝樹林外走去。
原地,于清掏出一把匕首,尖刃鋒利無比,燈籠照在上面反射着出的暖光卻讓都骅戰栗不已。
于清心想,他已在這等了半夜了。
都骅無論怎麼說于清神色不變,他知道,于清不會放過自己。
“你、你不能殺我的...”他往後爬,“你殺了我就沒辦法跟他們交代了...”
“他們要是知道你們兩個聯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于清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他擡眼盯着都骅輕笑道:“可惜你沒有機會告訴他們了。”
他哆嗦着,顫栗着接連後退,于清隻盯着他緩緩往前走。
越退越往後直到後背撞到一塊岩石。
他的腳被人抓起,就這樣拖着,任憑他怎樣掙紮,沒絲毫用處。
身體在泥土上滑出粗粗的一道痕迹,他雙手緊緊扒着地面,指甲被磨壞、手指被磨出血,徒勞無功。
直到停下,他看到了身邊的三個長滿荒草的墳頭,看清了墓碑上的字,他不可置信的轉頭,幾乎已經忘了恐懼。
此時于清眼尾微微彎着,眉目溫柔,嘴角勾起帶着一抹笑,在這黑夜的恐懼氛圍中十分荒誕詭異。
起風了,疾風劃過耳邊進到樹林,呼嚎不已,夜風疾過雲已經散了大半,月黑風高。
徐聽霧擡頭,殘月不滿,但願人情圓滿。
身後突然出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在夜色中極其響亮,驚起後方一群野鳥,撲撲簌簌揮着翅膀,帶着被驚到的不滿叫聲向遠方飛去。
随後一聲接着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聲音讓人可以猜想到這人遭受着怎樣的折磨,令人聽而生畏、不寒而栗。
徐聽霧一時不知何種心情,有些慶幸又有些害怕。
慶幸的是善惡昭彰終有報。
但于清這樣毫無顧異,讓她心中無端生出未知的膽寒。
望見前方的亮色身影,身後的慘叫仍舊聲嘶力竭,她心口一顫,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