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咀嚼着嘴裡的糕點,嘴裡含糊不清:“好吃啊。”
祁黎倒了杯茶遞給他,“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天道吞下茶,才回答道:“當然是關于息壤的事了,有消息了嗎?”
祁黎放下紫砂壺的手頓了一下,垂着眸,臉上帶着淡笑,“有了。”
“真的?”天道有些驚喜,“在哪呢在哪呢?你打算什麼時候拿回來?”
“不急。”
“怎麼能不急呢,萬一息壤認了主,這就不好辦了。”
天道看他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裡着急。
“我心中有數,你不用催的太緊,時機到了我自會取來”,祁黎面上的淡笑也沒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着他這樣笃定,天道也不好說什麼了,于是重新尋找話題,“對了,前幾日我去湯谷之境看了,扶桑樹已經重新發芽,他應該就快醒了。”
祁黎淡淡點頭,品了口茶,“那就好,若是他醒了,幫我與他道謝。”
“怎麼 ?你不想親自去?”這種事情怎麼好替。
“這不是有你交代的任務,不好走開,”他放下杯子,“息壤的事請我會密切關注,你不用常來浮岚宗,在人間多待些時日挺好的。”
身為天道本就應該感應感知萬物。
看他這樣配合,天道滿意的回答:“好。”正好他再去看看凡人練了什麼可以不睡覺的法術,他也能學學。
祁黎知道他對一切都很好奇,天道雖承擔萬物運轉之責,但他如今還未成人型,隻有三百歲的年紀,對比凡人來說,也就是個嬰兒。
他淡淡道:“那什麼樓最好不要去了。”
天道本還想着去一探究竟,聽祁黎這麼說,他反問:“為什麼?”
祁黎振振有詞:“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人氣渾濁,不利于你修煉。”
天道還有些不解,他在外面看了一天也沒見裡面有什麼異常,但看祁黎理直氣壯的樣子,猶猶豫豫信了。
*
徐聽霧原本以為,自己修習這麼長時間,身子恢複得很好,沒想到自己在外面睡了半夜,第二日就病了。病來如山倒,她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頭疼欲裂,嗓子幹疼,鼻孔裡像是塞了東西,呼吸都困難。
看着戚落落從藥堂急急燥燥的拉來的周荑,徐聽霧沉默了一瞬。
周荑震驚的看她,她被那位親傳弟子二話不說就被拉出了門,路上隻跟她說有人得了病,進了門才發現竟然是老熟人。
“徐聽霧,你,沒事吧?”
徐聽霧微笑,表示自己還行。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體内這息壤,隻會治傷不會治病啊。
戚落落在一旁驚訝:“原來你們認識啊。”
周荑一邊看徐聽霧的狀态,一邊解釋:“我們是同一屆風字堂的弟子。”看徐聽霧的病狀,确診她是受了風寒,修者還能着涼得風寒,着實是少見。
“我一會回去給你開兩副藥,吃着就行,”徐聽霧看着周荑将自己的被子掖好,周荑擡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周荑笑了,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成為藥堂弟子?”
徐聽霧微微一點頭。
周荑坐在床邊,“之前不是完成了晉堂任務,我跟衛光想着這兩個月的假期總得做些什麼,于是一起通過了藥堂的測試,也好在齊老那學點東西。”
普通弟子晉堂之前的兩個月假期,可以得堂主允許下山曆練,但曆練有風險,一般情況下弟子們沒有被堂主認可的實力,是不能出山的,大多數弟子也隻是在島上找份差事自行學習,就跟假期工類似,但并沒有酬勞。
徐聽霧這樣想着,忽又想到時川,看來他是真的得到了徐衡認可。
“倒是你,從雲弗洞之後,我就沒見過你了,是不是成了親傳弟子不當我們是朋友了?”
徐聽霧狠狠清了兩下嗓,嘶啞的回答她:“當然不是。”話音一落就猛烈的咳起來。
“哎哎哎,”戚落落不滿的看她,“聽霧,你還是别說話了。”聽嗓子的嘶啞程度,這病還是挺嚴重的。
周荑點頭,認可戚落落的話。
徐聽霧認命的平躺着,頭頂上的青紗微微飄動,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轉頭看着坐在桌前的戚落落。
戚落落極快的領會了她的意思,扔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已經讓時川幫忙跟三長老告過假了,把心放肚子裡吧。”
徐聽霧哭笑不得。
戚落落其實是有些不解的,“聽霧,你都這種情況了,還想着修煉的事呢。”
周荑接過話來:“對啊,讓我們這種普通弟子情何以堪,我看你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吧,我先回藥堂給你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