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霧一直處于渾渾沌沌間,身體的疼痛讓她沒有辦法思考,隻感覺有人握起了她的手,随即一股清涼的靈氣灌入他的體内,過了許久,她感覺身體好像沒那麼痛了,又渾渾噩噩的昏睡過去。
頭頂的青紗帳上面呲着精美的祥雲圖案,在明亮的陽光下閃着金色,額間輕掃而過的微風刮起她的鬓發,有些癢,她擡手想揉揉,隻動了一個手指就感覺全身哪哪都通。
她差點叫出聲,隻覺得喉嚨刺痛嘶啞,甚至有一種難言的氣味,像血的腥氣但又摻雜着某位苦澀的味道。
她轉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床前不遠處一套圓形紅木桌椅,上面擺放着一套茶具,有個茶盞放在外面像是被用過的,再往後是一個雕刻着精美圖案的琉璃屏風,門開了半扇看不清外面。
床尾處的窗戶大開着,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這地方......
她記得最後好像看到了祁黎,難道不是幻覺。
再聯想這房間中的陳設,她更加确認了自己的想法,原來真的是祁黎來救她。
她松了一口氣,放松的癱在床上,突然又想起徐衡。
既然祁黎救了她,是不是代表他看到了徐衡的所作所為,那自己體内的息壤會不會......
徐衡情急之下肯定會說出口,那祁黎把自己帶到這裡,是為了息壤還是單純的救她?
門外突然有腳步聲,她趕忙閉上眼睛裝睡。
祁黎端着一碗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緊閉着眼睛的徐聽霧,扯了扯嘴角想笑,但還是轉身把碗放到桌上。
放下的動作刻意加大,聲音一響,床上躺着的人睫毛明顯顫了顫。
他收回目光說道:“醒了就起來喝粥。”
不出意外的被發現了,徐聽霧緩緩睜開眼睛,身體像被定在床上,詭異的隻轉着頭看他,眼睛眨了兩下,有些可憐。
祁黎莫名,隻聽徐聽霧用她幹啞的嗓子說道:“師祖,我不能動了......”
祁黎起身走近,彎腰俯下|身子查她的腿和胳膊,輕輕一捏,痛感直沖天靈蓋,徐聽霧直吸涼氣,差點把舌頭咬到。
“不應該啊。”祁黎沉着臉思考,他已經給她灌下了藥,又在齊老的建議下給她輸了靈力,徐聽霧體内還有息壤,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他收回手皺眉,“你等會,我去問問。”說完轉身就走。
“哎哎哎——”徐聽霧啞着嗓子在後面喊他,也沒能阻止他的腳步。
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米粥香氣,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她認命的歎氣,好歹讓她吃點東西啊。
沒一會,一位白眉鶴發的老者随着祁黎進了房間,老者身子有些許佝偻,臉上皺紋縱橫,看起來年紀很大。
祁黎用下巴點點徐聽霧,話卻是對那位老者說的:“給她看看。”
那老者剛進門是臉色嚴肅看起來不近人情,但一笑,卻十分和藹。
他走到徐聽霧床邊,捏了捏徐聽霧的手指,笑着問她:“這裡疼嗎?”
徐聽霧感受了一下,搖頭,不怎麼疼。
他又往上按了按她的關節,“這裡呢?”
徐聽霧蹙眉,謹慎的回答:“好像有一點點。”
“這呢?”
“還行。”
“這裡?”
“不痛。”
就這樣問了十幾處,徐聽霧全都答完之後,老者又把了把她的脈,随即收回手轉身笑着對祁黎說:“應當是剛受到猛烈撞擊的緣故,但傷已經恢複好了,讓她躺會兒再活動,習慣習慣就好,師祖不用擔心。”
說起猛烈撞擊,徐聽霧倒想起了徐衡是有把她狠狠摔到地上,或許當時骨折了,但自己身上哪哪都痛,倒是忽略了。
祁黎點頭,随即将老者送出了門。
走廊兩側的輕紗随風舞着,齊老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向祁黎誇獎道:“老夫活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受這麼重的傷還恢複這麼快的姑娘。”
真是天賦異禀啊。
祁黎嘴角勾起笑了笑,十分溫和回道:“此時還請齊老幫忙保密,她一個小姑娘,體質特殊傳出去恐怕.....”
齊老立馬眉開眼笑的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小姑娘臉皮薄,他幫忙保守秘密就是了。
将齊老送出門,祁黎又閃身回了房間。
此時的徐聽霧剛剛坐起身,見他進門動作頓住。
“方才不是還說痛?”
徐聽霧抿抿嘴唇,回道:“确實是痛。”
不過剛才那老者說自己沒事,她就嘗試着動彈幾下,一開始當然痛,但好像後面就好了很多。
祁黎将碗又端起,用手指摸了摸碗底,然後遞給徐聽霧,用眼神告訴她:喝吧。
徐聽霧乖乖接過,用勺子攪了兩下,才飲下一口。折騰了這會時間,粥現在已經溫涼了,喝起來正好。
祁黎轉身坐回桌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一塊玉,徐聽霧默默的看他動作,滿心的疑問全都混着粥喝了下去。
“有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