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裡因陽上淵主人的修為壓制,四周無風,海面也無波,海深數萬丈就像是一面澄澈的鏡子,它從上方飛過的時候,不論有多高都能看到自己清清楚楚的身影。
主人說,若是有人不慎掉進海裡,就再也回不來了。因為海面雖然平靜,其實深淵之下是危機四伏的旋渦。一旦進到海裡就會被卷進去,被困在裡面再也出不來。
小青對徐聽霧講自己跟掠紅的初見。
“别看陽上淵這麼神秘,掠紅這麼厲害,但她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小草堂,還好那裡不下雨,要不然都得漏水。她整天穿着紅衣,衣擺上都是泥土的山道上走,沾得一身都是草葉的水還有地上的泥。”
想到這裡,小青有些嫌棄:“那衣擺上都是泥,她也不在意。玉堂之前還說她跟主人十分相配,咦~~~”
小青直咧嘴,它不能接受自己未來的女主人是這副模樣,盡管這人對主人有極大的恩情。
徐聽霧聽得一臉驚奇,竟然還有祁黎的感情史。這位叫掠紅的前輩實力深不可測,但行事清奇,聽起來是一位奇女子。
徐聽霧對掠紅産生極大的興趣。
“所以祁黎和她真的有過,呃...”怕小青聽不懂,她換了種方法:“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小青之前講的沉迷,像已經忘記了方才的傷心,“應該沒有吧,我看主人對她也不像很親近的樣子,還不如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呢。”
徐聽霧小聲嘟囔:“因為我是主動的那個好吧。”祁黎畢竟身份在那呢,她不得好言好語的哄着。
“什麼?”
她笑着說:“沒什麼,我是說她很獨特,還有沒有其他關于那位掠紅的事迹?”
小青轉着眼睛回想:“我統共也就跟她見過兩面,不熟,等主人回來你可以問問他。”
那還是算了。
“行了,你現在可以解釋你和主人為什麼瞞着我這麼多事了。”
沒想到小青心情平靜下來,說了那麼多話竟然還記得此事。
徐聽霧趕緊将之前在鳳城的事迹跟它講了一遍,聽完的小青直咂嘴:“竟然這麼兇險。”
講的口渴,徐聽霧連忙倒了杯水,順便給小青也倒了一杯。
她仰頭喝下後才贊同的說:“所以啊,要不是祁黎在,你都見不到我了。不過也多虧了你那根羽毛,我才能及時被救下,所以你也是大功臣。”
她雙手疊在桌上,用手指往前推杯盞,笑着說:“喝點水吧大功臣,不生氣了行不行?”
小青瞄了一眼杯盞中清澈的水,“哼”了一聲。怪不得主人從外面回來就和徐聽霧這麼親近,還願意把她留在重光居,兩個人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主人回來後瞞着阙宿就算了,還瞞着自己,這越想越憋悶。
小青還在猶豫,徐聽霧輕輕歎氣,立馬吸引了它的目光。
該歎氣的難道不應該是它。
“我已經将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是真的把你當成好朋友。”
她故作傷心的轉過身去,擡起手來裝模作樣的擦擦眼角,小青使勁歪着頭往前探,徐聽霧的身子轉了一下。
“我看某個鳥可不這麼想,今天早晨是看祁黎不在才來找我的吧,枉我整日起早貪黑的照顧它。”
她吸了吸鼻子:“一腔情義錯付了。”
小青目瞪口呆,她怎麼還哭起來了,剛才不還在哄自己?它低頭看一口未動的水,再看看徐聽霧。不敢相信,變臉這樣快。
“你昨天晚上回來那麼晚,我就是想告訴你祁黎出門的事也找不到你,今早本想着帶你下山玩,但是卻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蜷起腿來,泫然欲泣的說:“看來我才是可有可無的那個,沒有人在乎我。”
然後将頭埋起來哭的一顫一顫的。
“哎,徐聽霧你别哭啊。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就是來問問你主人去哪了......”
小青磕磕巴巴的開口:“你、你别多想啊,我可沒覺得你可有可無,你留在山上是主人開口的,但我絕對沒有異議,我沒那個意思的......”
“真的?”徐聽霧終于願意轉過頭來看他,淚眼朦胧的樣子把小青整的不知所措。
“當然了,我、我不把你當朋友為什麼吃你給的東西,還有這水——”小青說着,連忙低下頭飲了一口,“多好喝啊。”
徐聽霧忍着即将上揚的嘴角,看着那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味道的白水,差點笑出聲來。
她擦擦眼淚:“那就說好了,我們兩個就是好朋友。”
“當然啦!”
見徐聽霧情緒好轉,小青激動地撲了兩下翅膀,說道:“浮岚宗我認識的人沒幾個,你算一個當然是我的朋友。”
徐聽霧擦着眼淚問它:“那祁黎不在的時候你應該做什麼?”
“呃,”小青愣住了,主人不在的時候它都是待在重光居,但隐隐約約覺得若是這麼答出來,面前的人恐怕又要開始哭,為什麼要為難一隻鳥。
它歪着頭試探的說:“難道是陪着你?”
徐聽霧點頭:“對啊,我們兩個現在就是孤人寡鳥,當然得互相作伴。”
小青舒口氣,答對了。
徐聽霧低着頭無聲輕笑,以哭止哭挺管用的。
一人一鳥一個演的正進興,另一個用不太發達的腦袋想盡辦法哄着,完全忽略了門外的一道身影。
祁黎站在門外,聽的沉默。
他怎麼覺得小青跟徐聽霧待在一起都變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