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着腰小聲的喊:“等等我啊。”剛說完祁黎卻越走越快,她着急的想要跟上,卻不慎被海草絆住腳。
低下身子想要扯開,視線中的身影卻越來越遠,“唉——”
祁黎的身影已經進了走廊。
竟然真的不等她,心中火起,力氣也大起來,直接一把将海草拔掉。生氣的往地上一扔,她轉身沖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等就不等,我自己也能出去。”
......
祁黎走了一會,見身後沒人追來,皺着眉頭停住腳步,往後看去空無一人。頓時想要回去看看,腳步一動又停住了。心中糾結的想,他是不是不該這麼快消氣?
應該再氣會讓她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容易妥協。想到這他便真的不動了,倚在走廊上等着人趕上來。
頭頂上的那顆珠子光逐漸暗了下去,他皺皺眉,又開始猶豫。
忽然,西方傳來了嘈嘈雜雜的聲音,他直起身子臉色一凜。剛才光顧着生氣,竟然忽略了他走出來的這一小段距離,按照徐聽霧的速度早就到了。
氣沖沖出了走廊的徐聽霧,瞧見面前站着的數十人心神一慌,頓時擡手想要拔出簪子。
見她動作,那些侍衛十分默契訓練有素的直接将她圍了起來。前面的侍衛一分散,人群後一名男子顯了出來,他長得高頭大馬,黑色勁裝英姿飒爽,但面色冷峻,看她的目光猶如看一個木頭,冷淡到無絲毫情緒。
徐聽霧不禁往後退了兩步。小簪被她緊緊握在手裡,憑她一人之力不知能抵抗多久,隻能拖住時間等祁黎發現異常來救她。
“小簪......”她喊出的聲音又低又平,幾不可聞。
小簪在她手中閃了一下光,對面的男子反應極快,立馬扔出一根繩子直沖她而來,沒費吹灰之力就将她五花大綁起來,身子驟然失去平衡猛地倒地,袖中的黃色月令掉在地上翻了一個面。
“洛觞大人,這是今晚抓到的第二個賊人。”
有侍衛抱拳禀告,徐聽霧硌的臉疼,竭力從沙子裡擡起頭看,才知道這人就是宰海的得力助手——洛觞。
男子終于開了口,聲音像萬年寒川一般冷冽:“不是一夥的,帶去見王上。”
徐聽霧被緊緊綁住,身旁圍着的侍衛拉着繩子某一端,生生被拽着往某處宮殿走去。那些侍衛對她的态度防範中帶着忌憚,她猜測或許是因為連家的黃色月令的緣故。
徐聽霧歎氣,隻怕這是闖了禍。可要是真的厚着臉皮趕上祁黎,她又不甘心這樣做。
珠宮貝阙的宮殿隻開着門就足以見裡面的富麗堂皇,正殿内繡着繁雜花紋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她看不清的地方。幾層台階上,坐着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
黑衣男子率先進了門,踏上長長的地毯在盡頭處單膝跪下。
能讓洛觞行禮的,或許就是藍城的王上——宰海。
不知兩人談了些什麼,隻片刻,洛觞走出殿外命令道:“将她帶進去。”
纏在身上的繩子摩擦的皮膚生疼,徐聽霧毫無選擇,隻能被拉着進殿。
殿内兩側拜訪的無一例外都是珍貴無比的異寶,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輕輕閉着眼,嘴角輕勾,生的英俊豪邁、神采不凡。他的右掌在身下的鑲滿珍珠的珊瑚靠椅上輕輕點着,像是打的某種節拍,氣質倜傥出衆,足以見年輕時的風姿。
徐聽霧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隻能被按着跪下,還好膝蓋下的毯子柔軟,并不痛。
她低着頭在心裡暗暗想,能屈能伸才活得長。
座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又眯起又打量跪在下方的人,眼中劃過一絲不屑,他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所有的侍衛都退出了殿外,隻剩下洛觞還站在台階右側。
“你是連家派來的?”聲音低柔又危險。
徐聽霧隻感覺上方一股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壓傳來,她壓低頭,仔細想了一下搖頭。
這幾大世家彼此離心離德、各行其是,她若真的認了自己是連家的,等着自己的更沒好果子。
見她不說話,上方的人問:“為何不答?”
徐聽霧咬咬牙,決心是要胡編亂造瞞過他,她說道:“小人隻是偷盜了連家的月令,聽說王邸中有許許多多的寶物,經王上慧眼自然每個都有連城之價,小人一時迷癡心迷竅才走了偏路......”
上方的男子或許是被這話恭維到了,輕笑起來,“若你說的屬實,能拿到連家的月令是有些本事的。”
“王邸一日之間竟然吸引了兩個小賊,如此巧合實在讓孤不敢輕信你的話啊。”
徐聽霧低着頭,隻聽到上方傳來衣裳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好像是站起了身,一步步邁下台階朝着她的反向而來。
一股危機直上心頭,她橫心道:“小人已經知錯,還望王上能網開一面,小人實在、實在是可有苦衷的,”她講着講着哽咽起來:“家中祖母年邁,生了重病,小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她講的凄慘哀怨,哭得梨花帶雨,一旁的洛觞聽得也皺皺眉。
宰海聽到她的話隻是一臉興味,他把玩着手中一個渾圓的明珠,明珠在亮堂的正殿中也發着微微的青光,看起來價值不凡。
徐聽霧哭着哭着就擡起了頭。
兩人隻差兩步的距離,在看到她的臉時,宰海愣住了。
手中的那顆看起來十分貴重的明珠從掌心滑下,在地毯上砸出沉重的聲音。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