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自勝的宰海愣住了。洛觞是他最重視也是最得力的下屬,除了昨日她被五花大綁着帶到自己面前,兩人并沒什麼其他的交集。
他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知是何意。
徐聽霧卻是對着宰海說話,她請求道:“昨日在王邸中遇到的那個小賊,是為了保護我才選擇暴露自己的,能不能放過他?”
宰海看向洛觞,洛觞抱拳說:“昨日的賊人現在還在牢中,犯偷竊罪已施鞭刑。”
竟然已經用了刑。
宰海顯然對此一無所知的,他極其相信洛觞,将此事直接交給他去辦。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黃色月令讓他起疑,自己也早就被用刑了。
少年意氣飛揚,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可以看出來他并非是什麼惡人,徐聽霧想幫他一次。這是她自己的私心,她看看宰海,想知道他的态度,畢竟那人損壞了王邸的許多寶物。
其實宰海聽徐聽霧口口聲聲說小賊曾經幫過她,就不打算再追究,他不在意的揮手:“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太多錢,既然聽霧開口了,就把他放下吧。”他心裡想着,這可是女兒跟他的提要求,一定要讓她滿意。
洛觞退下了,徐聽霧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宰海道謝。
宰海極其迫切的想要讨好面前的少女:“聽霧,你還有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說出來父親一定能幫你找到。”
徐聽霧抿唇微微搖頭。
在宰海看來她隻是有些不習慣,但徐聽霧内心是糾結不已。雖然是愛女之心,可她畢竟是假的,但暫時還需要利用這個王姬身份,見宰海如此好意總是感覺愧疚。
宰海身為藍城的王上,自是有政事要處理。不一會有屬下說國師到訪,宰海就忙不疊的安排人将徐聽霧送回靈撫殿,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離開了。
靈撫殿外的侍衛還是跟先前一樣在此守衛着,徐聽霧回道進靈撫殿門的時候,阿雙就蹲在房間門檻上等着。
阿雙以為先前她走失還是自己的責任,上前來跪下對徐聽霧感激不已。徐聽霧連忙把小姑娘扶起來,心中的愧疚更甚,又感慨阿雙的單純質樸。
若是她沒及時趕到,阿雙和門口那些侍衛都要被拉去受罰了。她在心中想,再悄悄出門時一定要隐秘行蹤,不要被别人發現自己曾經出去過,不然又害了他們。
......
傍晚時,阿雙出去了一趟,回來後給徐聽霧帶來一個消息。
之前來王邸偷竊的少年,因有傷不能走動,洛觞先是安排大夫診治,大夫得知他是因王姬求情被放過的犯人,于是用了上等的靈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隻是口中叫嚷着,要見王姬。
洛觞無法,隻能讓人來請示。
徐聽霧想着他幫了她與祁黎,自己又救他算是兩清,之後與那少年或許再沒什麼交集。聽了阿雙的話,一時也不知道她要見自己的原因。
最終決定還是去看看,阿雙卻有些不樂意:“王姬,那可是大牢,您身份尊貴怎麼能去呢?”
徐聽霧無可奈何的笑,祁黎不是說藍城的人最是仇恨人族仙族,偌大的王邸中隻有她一個人類,盡管是王姬身份尊貴畢竟也是異類,宰海就這樣大張旗鼓的昭告藍城,竟然沒有一人提出異議。
“阿雙,我還是得去看看,不然你跟我一起?”
阿雙猶豫,大牢是陰晦之地她不願意去,可是她下定決心要好好侍候王姬的。她握着拳點點頭,一臉的堅定:“我去。”王姬能去得,她也能。
......
大牢中陰風陣陣,石牆上的燭火搖擺不定,徐聽霧站在牢門前看着趴在石床上哀嚎不已的少年。
“我本來是翻出牆了的,可是嘶——”少年不小心動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可是他們竟然在牆外還有侍衛守着,實在是過分!”
徐聽霧眨眨眼睛,難道他喊自己來就是為了解釋:他不是沒有本事逃脫,隻是被算計道圈套裡。
見徐聽霧不說話,少年摸摸頭問道:“我叫靳時,你叫什麼名字?我聽大夫說你是宰海的女兒啊。”
少年說起“宰海”兩字,順口又自然,她簡直懷疑面前這人不是藍城的鲛人,對宰海沒有半分敬意。
她看了一眼少年的脖子,幽暗的燭光下還是能看到三道魚鰓在。
“徐聽霧,你究竟是不是藍城的人。”
“我是啊。”少年放蕩不羁的答。
“那你對你們的王上沒有絲毫的懼意或敬意?”他還膽子大到來王邸偷東西砸東西。
靳時振振有詞:“他是王上跟我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我爹,王邸中有那麼多寶物他隻藏着,小爺是為了給大家造福!”
“行行行,”徐聽霧點點頭,“你喊我來究竟是有什麼事?”
少年一愣:“沒事啊。”
“......”
靳時理直氣壯的說:“我聽說你是救了我,所以想謝謝你。”他又皺眉:“說起來你也得謝謝我,要不是因為我,那些侍衛怎麼能發現我們在哪,你也沒辦法跟你父親相認了。”
徐聽霧笑笑:“是得謝謝你。”
謝你個大頭鬼!她跟祁黎明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王邸,都被他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