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海滿面春風的走過來,指着外面的人群。
“聽霧你看看,外面那些都是咱們藍城的好兒郎,你覺得如何?有沒有喜歡的?”
如何?
不如何。
喜歡?
徐聽霧在心中冷笑,她若是說覺得哪個人不錯,宰海立馬就能把人拉到她面前來定下親事。
殿門外的人群,踮着腳的往殿内看,徐聽霧被瞧得不得勁。
她隻能幹笑,然後裝傻的問宰海:“父親找這麼多人來王邸是做什麼,剛才我進來時險些被吓着了。”她捂捂胸口,有些難受的喘氣:“我自小就這樣,母親說我不能往人群多的地方去,因此母親不在後我也是一人生活。”
搬出宰海的心上人,是有用的。
這樣瞎扯的話,宰海也深信不疑,見她面色有些慘白,連忙扶她坐下,準備讓人去喊大夫。
徐聽霧按住他,說道:“不用,我歇歇就好。”
宰海又安排外面的人往旁邊站了站,徐聽霧覺得殿内的光都亮了許多。
宰海坐在她身邊觀察她的神色,見臉色好些了才說話:“聽霧,你别害怕,我之前不是說想給你選夫婿,外面那些都是我給你找的人選,你都看看。”
藍城的政事難道不用他處理嗎,阿雙早上還說藍城最近與其他海族在打仗,怎麼宰海還有時間給她張羅婚事。
她蹙眉,一臉嬌弱的樣子:“女兒明白父親苦心,隻是婚事至關重要怎麼能輕易下決斷,女兒該深思熟慮些。”
她已經将姿态放的很低了,話也說的極其婉轉。
宰海點點頭,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他起身走了兩圈似是在思考她的話。
徐聽霧剛想松口氣,沒想到面前的人大手一揮:“你說得對,我宰海的女兒豈能是什麼人都配的上的!來人啊,将那些三品以下臣子家的公子全部都趕回去吧。”
“???”
她剛剛說的是那個意思嗎,合着宰海想了這麼久就是在想這個,自己是在對牛彈琴。
侍衛們立馬去辦,殿外的人被帶走一大半,其餘的全部站在殿門前,徐聽霧看着還剩下的幾十人眼前一黑。
藍城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竟然這麼多嗎?
宰海好言好語的跟她解釋:“聽霧,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人都已經來了,多少也見見,如果不喜歡再換别的。”他指指殿外:“那些都是藍城内家室最好的,我大緻都看過了還算可以,你就見見?”
一族王上,竟然這樣好聲好氣的對自己講話,也是出于一個父親的苦心,徐聽霧忽然有些不忍心拒絕。
來都來了......
若是今日選親的人全部被趕了回去,外面恐怕要風言風語。
畢竟宰海是王上,不想讓他太難做,她抿唇點頭:“要不就見見吧......”
隻是見而已。
見她答應,宰海喜笑顔開,立馬讓人上前來。
先走進來的藍衣少年停在殿中央,對着對宰海和她行禮,“城司指揮使之子嫡子越闌,見過王上與王姬殿下。”
宰海拿出了王上的威嚴,沉着臉點頭說:“起來吧。”然後他從一邊将畫卷遞給徐聽霧,不是早上給她的那一份,是另外準備的畫卷,單人單頁,足以看出宰海對此事有多上心。
徐聽霧接過,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
城司指揮使之子......
畫像上隻畫了容貌,少年喜溢眉梢,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喜慶。旁邊寫的身份家室還有其他信息,徐聽霧看到平日喜好一行寫着:救助捕魚受傷的同胞,輔導年幼的弟妹功課,協助母親處理家中事務。
“......”
徐聽霧嘴角抽搐了一下,問得很詳細但答得驢頭不對馬嘴。
仿佛就是好好修飾一番的簡曆,上面都是撿好聽好看的話寫。她死之前還沒有畢業,也沒有工作經曆。但如今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對自己介紹家室,手中拿着對方的簡介,應當跟面試官也差不離。
她擡頭對上底下人的目光,眼前的少年白白嫩嫩的,一雙水潤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竟然已經成年了。
見她看過來,立馬彎起眼睛笑,乖巧的模樣忽然讓她想起了時川。
不過這少年笑起來時喜上眉梢,洋溢着自信,雖然也很乖巧但與時川的内斂腼腆十分不同。
見她一直盯着面前的人看,宰海覺得有希望,他側頭小聲問:“聽霧覺得可行?”
徐聽霧被他的話拽回思緒,微笑着搖頭将畫像放在桌上。
她找個借口搪塞:“看起來年紀有些小。”意思不是她中意的類型。
宰海了然,他擺擺手,下面的少年跟着侍衛退下,轉頭時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徐聽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徐聽霧竟然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