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霧搖頭，是人還是鬼，總歸都得有想要的東西，或是冤魂的訴求，又或者是有心之心利用圖謀什麼。

她說：“我想的是，那鬼是故意被發現的。”

“故意？！”衛光忍不住開口，“那他是為了什麼？”

徐聽霧仔細回想着，唯恐忽略掉一絲一毫的漏洞。許久，她緩緩說道：“或許，是為了讓人知道他是鬼。”

兩人頓時聽不懂了，全都茫然的看她。

她耐心解釋：“那天我們見三個小丫鬟，他們跟蒼今然還有蒼京的話相同，一開始都認為蒼念襄是生病，直到再一次出事，他們才意識到是真的鬧鬼。”

周荑恍悟：“你的意思是，那鬼就是為了讓别人他是鬼。”

徐聽霧點頭，自第二晚後，蒼家鬧鬼的事才算是坐實了。這是在造勢，有了這一次，他的目的已達到，距離月圓那夜已經半個多月，都沒有再次出現。

衛光明白過來，震驚的看着徐聽霧，他拍拍自己腦袋：“我怎麼沒想到呢。”

徐聽霧：“但是蒼念襄突然又暈倒這件事，還沒有頭緒，我想先把那鬼逼出來，究竟是真鬼假鬼，總得見了才知道。”

身邊兩人被她大膽的想法鎮住，衛光忍不住問：“你想怎麼做？”

若要成事，得大膽些。徐聽霧微蹙着眉，心中已有成算。

徐聽霧擡眸看着對面問的人，剛要開口，他反倒幽幽的移開了目光。

她心中明白，卻暫時顧不了這麼多事，隻抿唇道：“需要好好謀劃。”

周荑點頭贊同，她确實也在擔憂，擔憂哪日蒼今然耐心耗盡，讓他們去蒼今襄的房間守株待兔，等着捉鬼呢。

……

蒼今然晌午回府，便聽說了個“好消息”。

蒼家請來的三位道長，其中的一位徐道長來向他辭行，但隻是暫時的。她說師門有一位前輩，不僅醫術高明，對毒術頗有研究，或許能請老人家前來一看。

徐聽霧指的是齊老，她卻并不會回浮岚宗請人。當日下午她裝模作樣的收拾行李離開蒼家，隻留下兩位同門。

她前腳出門，後腳消息就傳遍蒼府上下，一時議論紛紛。

怎麼？小公子竟然不是被鬼纏上了？

竟然是中毒？

因自家大公子對三位道長的信任與尊敬程度，不出一日，大部分人便動搖了。這些都是聽了風言風語的人，并未見過鬼，所以想法才變得那樣快。

兩日後，周荑躲在房間裡偷偷給徐聽霧發玉通。

“聽霧，我瞧着蒼家的人都淡定多了，連花園那也有人敢去了，不過晚上我跟衛光在房頂看了一眼，大多數還是繞道走的。”

客棧中的徐聽霧枕邊的玉通閃了一下，麻利的伸手打開，看到的正是這條消息。在她意料之中，縱然沒鬼，衆人也覺得晦氣，能繞道自然就繞道了。

她剛寫出一個“好”字，一個傳音便發了過來，她伸手點開。

對面是周荑的聲音：“聽霧，你現在還在客棧嗎？”

她答：“我在，我打算今晚過去。”

一切都在按她的想法進行，是時候收網了。

“也行。”

周荑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添了一句：“衛光說今晚早點過去守着。”

少年連忙欣喜點頭，周荑忍不住又白眼。

周荑與衛光都在蒼府，行動有所不便。先前兩人冒着極大風險偷偷的在花園中施下法陣，若是真的是邪祟，還能抵抗一陣。徐聽霧打算今日過回去，是想要甕中捉鼈、陣中捉鬼。

她明白衛光的意思，于是說：“今晚或許鬼或許并不會出來，你們兩人不如好好休息，白日替我盯着些。”

聽罷衛光臉一耷拉，然後沖着周荑使使眼色，見她沒有動作，急得自己要上手搶過來。

“诶——”周荑轉個身，然後打趣說：“沒關系，他樂意。”她看着身邊的少年突然紅起的臉頰，喜不自勝。

徐聽霧一時無言。

突然，對面有道突兀的聲音傳進來，“周道長、衛道長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