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霧回屋拿上自己的東西,百裡姜剛好回來,她依依不舍,徐聽霧笑着安撫。出門時祁黎還坐在亭下,百裡庚看他站起身來看向走向門口的兩人。
他收斂的笑,這麼久祁黎終于舍得動動。
百裡庚看阿姜紅着眼睛皺眉,問身邊的人:“ 真舍得就這樣放她走?”
祁黎瞥他一眼。
“你真以為旁人看不出來?”
徐聽霧在時,祁黎的眼睛都要黏她身上,這是怎麼忍心推開對方的,若是他自己絕對做不到。
百裡庚略帶玩笑的開口,又想起面前人不凡的身份,咳了一聲,門口的人瞬間轉頭看他。他尴尬的揮揮手,徐聽霧與百裡姜顧着說話不再搭理他。
百裡庚偏着身子靠近祁黎,低聲說:“令狐時川很危險,我覺得她跟他沒有跟你安全。”
又換得祁黎側目,這次他終于說話:“你對他很了解?”
清冷的雙眸不帶任何情緒,卻看得百裡庚一瞬間心慌意亂,仿佛是撕開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躲開祁黎的視線,忙回:“聽說而已。”
祁黎:“時川至少不會害她。”
難道你會害她嗎?
百裡庚在心裡默默問,前車之鑒不敢再說話。
反應過來時祁黎已經向前走去,百裡庚連忙跟上。
院門打開,院外霧氣又起,深夜微涼,百裡姜倚在百裡庚身前與徐聽霧告别。徐聽霧笑着讓他們都回去,百裡姜立馬要垂淚,百裡庚低聲在她耳邊說句什麼,引得人瞪他一眼。
祁黎卻道:“送你到結界吧。”
出門時他不說話,突兀的開口幾人都沉默下來。
百裡庚接話:“那就到結界吧。”
百裡姜也想繼續往前,立即攬着徐聽霧往前走,後面兩人默默跟着。
百裡姜:“我給你的聽音鶴一定收好,有事給我傳信。”
徐聽霧俏皮一笑:“放心,就算是沒事我也要給你傳信。”
百裡姜被她哄笑。
結界處三四十名黑衣男子肅立,神色沉重,他們手中皆握一把未出鞘的長刀,周圍彌漫起的霧氣更為他們覆上一層神秘薄紗,如同本就屹立在這的黑色雕像。
其中背負着右手的少年,面如冰霜看着結界,一動不動。
兩刻鐘後,一陣清風将霧氣吹散幾分,少年負手,腳步微動,看見遠處的人面上冰霜才開始消解。
之内的男子伸手将結界撤去,但時川仍舊沒動,他在等着徐聽霧走過來。
徐聽霧也已經看見他,在霧氣未散之前。結界之外霧氣更濃,他站在離結界最近的地方,一襲白衣引人注目。
她看一眼周圍,微皺眉,身後幾下腳踩落葉的微弱聲響,她轉身說:“都不必送了。”
百裡姜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
徐聽霧看了一眼祁黎,他正朝她身後看去,衣袂飄動,碎發拂起,平添幾分冷峻淩厲。
他在看時川。
似乎察覺她的目光,他将目光轉移到徐聽霧身上,黝黑雙瞳深邃難測,忽而他微勾下唇角,像在說:去吧。
徐聽霧笑笑,同他們告别向後走去。
見她過來,時川臉上終于有一絲笑意,愈近他眼中笑意愈明顯。
徐聽霧在他身邊停住,問:“帶這麼多人做什麼?”
時川試探牽住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與她十指相握,雙眸溫柔似水:“接你回山。”
徐聽霧不置可否。
時川示意衆人退去,那些黑衣人都像林中走去。
她用餘光看見百裡姜幾人還在,轉身擺手,百裡姜二人看她與時川親密的模樣都笑得有些艱難。
祁黎卻早已垂下頭去,沒有看她。
時川在她耳邊低聲抱怨:“師姐晚了這麼久,我很着急。”
倒打一耙這種事,她見得多了,她晚出門的這一個時辰,根本不足夠從望津山趕到這裡,他明明早就來了。
徐聽霧對前面三人笑,語氣卻帶着不快:“别再繼續監視阿姜他們,不然我真的不會再見你。”
時川想起失蹤在這裡的手下,問她:“師姐,祁黎為何會在這裡?”
他半攬着她的身子,她擡頭冷聲:“我怎麼知道,他去哪我能管。”
時川見她生氣,知道不能再問,雙眸溫柔似水的輕聲哄她:“我想在這裡等你,又不敢打擾,師姐别生氣。”
實則是怕她一去不複返。
但他終究沒再做什麼。
她回牽住他轉身:“回吧。”
身後結界又起,他們往山林中去,其餘人遠處守着不敢打擾。
徐聽霧這樣主動時川當然高興,他跟在身旁往山下走,側頭看徐聽霧尋路時認真的神色,輕聲笑:“師姐能回來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