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距離雲城距離甚遠,波及并不嚴重,城内百姓還是如之前一樣日出作日落息。
正值春日,豔陽高照,微風習習,是風和日麗的好日子。百姓們背着農具朝城外走去,徐聽霧從人群中穿插走進城中,街道兩側熟悉的店鋪開着門,偶爾有幾人走進去,不一會兒拿着買的東西走出來。
徐聽霧走在街上,從客棧對面的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還是之前的味道,她邊吃邊看對面敞開的客棧門。一刻鐘過去了,沒見一人走進去,想來客棧生意跟之前一樣不怎麼好。
她沒見瞿娘的人,想了想沒走進去,朝着城北走去,在城中逛了大半日,百無聊賴,無處可去,清楚自己最後還是要回到客棧去住。
兩年過去了,她若是猛地出現會不會吓到他們?
但今夜總不能在大街上睡。
徐聽霧其實有自己的考量,若是直接去見邱荀或者是百裡姜他們,容易被其他人發現,瞿娘隻是鳳城客棧的老闆,認識的修者也就他們幾人,不易被有心人發現她的蹤迹。
她下定決心往客棧走去,卻在臨近十幾步的時候刹住腳,跑到最近的菜攤處轉過身,一系列動作做完,心中懊悔。
方才客棧中突然走處一人,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阿姜。
阿姜住在城外,經常到城裡義診,在客棧也不稀奇,可徐聽霧卻退縮了,見面前一刻,她卻像“近鄉情怯”般。
菜攤的主人瞧她一會兒,不耐煩的說:“姑娘,不買東西的話往旁邊站站,别耽誤我賣東西!”
徐聽霧聽完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了聲“抱歉”,往外走了兩步,卻見客棧門口那人仍在原地,還朝此處望着。
她是一動不敢再動,而且确信對方是看見了自己。
對面人朝着此處而來。
眼見人紅了眼,徐聽霧心中頗不是滋味。
百裡姜原本是覺得背影眼熟,也看出人在故意躲着自己,所以沒有離去看了兩眼,見她轉過身來才确認了身份。
她雙眼通紅,挎着藥籃奔過來,徐聽霧從未見她如此失态過。菜攤小販覺得來者不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直接去了菜攤的後面躲着。
徐聽霧無語的看他兩眼,忐忑的喊了人,百裡姜又傷心又生氣的看她。
後面的攤販瑟瑟發抖,心想千萬别在自己攤前打起來,可他不敢像之前那樣硬氣的說話,因為這人他認得。今年娘崴了腳,是這位女大夫免費開藥醫治。有此恩情,他躲着沒吭聲,想着還是找準時機上去勸架。
卻見下一刻,女大夫上前抱住了面前的女子。
“我...看錯了...哪裡......”
百裡姜抱着徐聽霧不撒手,嗚嗚咽咽的說着話,小販沒聽懂,徐聽霧猜了個七七八八,忍着傷心安慰着阿姜。
哭了約有一刻鐘,路上行人時不時朝此好奇的看,不好再在這裡待下去,徐聽霧扯着百裡姜進了客棧,也将瞿娘吓了一跳。
她正掃着地,看見百裡姜去而複還,身邊還帶着一人,看清臉時掃把倒在了地上。
徐聽霧笑出了聲,用手在呆愣的瞿娘面前掃了掃:“回魂了,瞿娘。”
瞿娘是百姓中為數不多,知曉雲城一役死去的人是徐聽霧的。她知道徐聽霧屍骨無存,外面的人本說想為她立像,可不知又不立了。瞿娘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徐聽霧因救百姓犧牲,這是可死後成仙的功德,她就應該受百姓祭拜,她生氣的在客棧裡設了一個牌位,每日上香供奉。
徐聽霧看着自己的牌位哭笑不得,香爐中的三根香還在燃着,供奉的瓜果中少見的摻着糕點,是她原先最喜歡吃的酸梅糕。
這是給她的。
她拿了一塊吃了起來。
店裡沒有顧客,瞿娘關了門窗,大堂中隻剩下她們三個。
百裡姜才有時間問她:“這兩年多你去了哪裡?從來沒聯系過我們,不是今天我回去路上發現了你,你還要躲着是不是?”
今天看到人之後,徐聽霧竟還想躲起來,百裡姜心中更多的是擔心,怕她是有什麼苦衷才躲着不見他們。
阿姜哪裡知道徐聽霧用了近兩年的時間,将傷勢全部修複,這幾天才能出扶桑之境。
“阿姜,我是被人救下了,最近才恢複好......”
百裡姜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我不是怪你,你的傷勢怎麼樣,我幫你把把脈。”
徐聽霧也任她去,片刻後,百裡姜又改為握手的姿勢說:“你的靈力更勝從前了,身體也恢複好了。”
扶桑為了救自己耗費了不少法力,她剛蘇醒的時候,傷勢極重,靈力匮乏,息壤意識到目前的主人沒有辦法容下自己的靈力,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沖出體外。這樣她真的會死,可她在這種境況下飽受煎熬。由着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扶桑用靈力壓制不成,最後将息壤封在她丹田。
徐聽霧由此喘息,有了生機,直至她靈力複蘇,息壤才被重新喚醒。蘇醒後的息壤在扶桑的幫助下很好的與徐聽霧的身體融合,她的靈力因此更上一層。
“我說了現在沒事了。”
徐聽霧看着她笑。
“阿姜,今日就别回了,我們陪陪瞿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