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第二天,陸順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不過走路姿勢有些奇怪。
陸家的生意本就是六嬸在照顧着,陸順每日隻需在家做果脯,偶爾生意忙的時候才去店裡。這次受傷他連照料自己都困難,更别說做果脯。
徐聽霧向六嬸自告奮勇,将照顧陸順的事承下,其實也不麻煩,早晚六嬸關店回家用不到她操心,也就中晚飯需要在她這兒吃。她是先把陸順因自己受傷的事跟祁黎講清了,他點了頭,才每日讓陸順來自己家用飯。
不過兩三日,祁黎他倆也熟識起來,做飯時碰巧徐聽霧不在,陸順會在廚房裡幫着祁黎擇菜,有時她經過,還能聽到兩人談話。
不過多數是陸順在說,說他日後準備包下一片果園,這樣果子不用再從别處買,能省一大筆成本,還說了不同的果子,果脯制作工藝如何不同……
徐聽霧沒仔細聽,這種話題祁黎不問的話,陸順也不會說吧。
——該不會祁黎是想學會做果脯的手藝?
她是這樣猜想的,還感慨陸順這個老實孩子這樣實誠,自己獨門手藝都要被人學去了。
今日是陸順服第三瓣丹藥的日子,徐聽霧從外面買了菜就沒出門,時不時往門口望一眼。
陸順坐在院子裡洗菜,廚房裡,刀落在菜闆上的聲音铿锵有力。
陸順見到祁黎第一眼,就覺得再也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男人。他穿的好,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待人接物讓人如沐春風,這些都不讓他驚訝,長成這樣的男人本就不普通。
他隻是沒想到,祁黎會有一手好廚藝。
陸順還發現一點,祁黎對聽霧不尋常,他們說話相處都是那樣自然。昨天傍晚時,他看到祁黎伸手将聽霧發上的花瓣拿掉,動作輕柔,頭發沒有亂一毫。他坐在一旁看着,仿佛在看一幅畫,畫中是天生一對的璧人,而他自己隻是融不進去的賞畫人。
他看到徐聽霧的眺望家門的樣子,想起她說過:今日有人來做客。
不到兩刻,門被敲響,站在門口的一男一女提着東西走進來。
“徐聽霧!”李月笑着沖窗邊人揮揮手,看到陸順時有點訝異。
韓年跟在她腳步後面,走進院子裡将東西放下,隔着一扇窗先朝廚房裡面的人行禮。
“師、前輩好……”
祁黎早已聽見有人來,他隻說了句:“進來端菜。”韓年立馬恭順的走了進入。
陸順正覺得奇怪,但他被徐聽霧喊住,聽她給自己介紹自己的朋友們,沒有時間再去細想。
自徐聽霧搬到這裡來,從沒這樣熱鬧過,李月跟着韓年來是她沒想到的事,她對韓年的心意簡直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
“這禮物是韓年選的吧?” 徐聽霧偷偷的問李月。
精緻的禮盒上面寫的是某家茶館的名字。
李月:“是呀。”
若是給徐聽霧的禮物,絕不會選茶,這院子裡喜歡茶的還有誰。
“來吃飯。”祁黎沖着房裡兩人招手。
徐聽霧跟李月走過去坐下,韓年站在旁邊沒有落座,陸順見此也是不好意思坐。
徐聽霧看看韓年,又看向祁黎,心中頗為無奈。
都不敢跟祁黎一起坐,若是韓年知道這做菜都是他敬愛的師祖親手做的,豈不是不敢下咽。
“不必拘謹,聽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起吃飯吧。”
韓年這才敢坐下吃飯。
“這是誰啊?”李月坐在徐聽霧旁邊,低頭偷偷問她,還用桌子下的手指指了指她對面的祁黎,按照她以前的性格定要當着所有人面問,可她看到韓年對他尊敬的樣子不由得也謹慎起來。
這樣英姿飒爽的臉,做着謹小慎微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愛。
徐聽霧淡定的解釋:“這位是我家的租客,名叫祁黎。”
“喊我名字就可以。”祁黎及時的接了句話。
李月拱拱拳,以武者的方式跟祁黎打了招呼,“原來是祁兄,我叫李月,家裡是開武館的,就在城南,有時間來做客。”
祁黎微笑:“有時間一定。”
“可是李氏武館?”陸順猶疑着問。
李月驚喜道:“陸兄知道?正是李氏武館。”
陸順羞澀的笑笑:“小時候我娘嫌我身體差,想要送我去李氏武館學武,不過後來爹出了事,家裡拮據,所以沒去。”
李月有些唏噓,随後又說: “我們武館現在也收成人弟子,等陸兄身體好了再去也可以。”
陸順點點頭。
“你這腿傷的可嚴重?若身子差還是要學學武強身健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