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雪川不在組織,或許還能以其他身份生活下去。”
怪盜依舊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着,目光卻是極深的,回想起雪川凜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讓他盡快離開的意思,他們都知道,被發現會是最糟糕的狀況。
“如今,無可避免的,她将會變成被捕的罪犯。”
“她不會。”
本以為名偵探會以沉默回答,卻不想在語氣未落的下一秒便得到了對方語氣堅決的否定,在他還未這種肯定感到疑惑時,名偵探再抛給了更大的疑團。
“九号,也就是你的父親,早已經清除凜在[影]的所有檔案。”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就已經計劃這麼多,也是在這句話後,怪盜得知想要的信息,松下一口氣的笑容過後,他沒再繼續追問,選擇挂下了電話。
為了确保涉及多方的計劃萬無一失,名偵探協調多方,多方的立場複雜,難保互通會出現的意外,于是也對多方有所隐瞞,不會完全透露出所有計劃。
怪盜打去電話就已經想到,名偵探何等謹慎缜密,唯有以雪川才能突破一二,無論是話語的刻意陳述,還是急切追問的語氣,都是試探的最佳方式,當然,最重要的是,隻有這樣,明知他在試探的名偵探才會給出最多信息。
除了父親的安危,他還想要知道的是——雪川凜,在名偵探滴水不漏的完美計劃中,她最後會以何種方式存活。
不得不承認,名偵探對這件事的謀劃,是超乎尋常理智的瘋狂了些,是勢在必得情況下的孤注一擲,放手一搏,
隻要[影]被一網打盡,深陷其中的雪川凜會以一個最無辜且永遠不會被生疑的身份存活。
-
“你打算以完美被害者的方式讓雪川凜出現在國際刑警的面前。”
遠在東京,灰原哀将準備好的三天份解藥放入盒中,目光沉重,并向江戶川柯南遞了過去。
“同為科學家,提醒你一句,倘若研究所裡真是井田古橫所在的科研團隊,那麼雪川凜的處境就和小白鼠一樣,甚至可能更加殘忍,我的父母曾與他們合作,他們為了研究,不惜對剛出生的嬰兒下手,如果按照你原本的計劃,她未必能活到那個時間。”
“這麼危險嗎?”同樣在阿笠博士家的服部平次聽完覺得可能涉及性命,向江戶川柯南投去擔憂的目光,“工藤,短發小姐姐這種情況不太樂觀啊,我們的計劃隻怕要提前……”
“不行。”
江戶川柯南接過藥盒的手指微顫,那垂斂的睫羽遮着,看不清是何種情緒,手覆過額前碎發,平複着語氣說: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就算會為此受傷,也是不可避免的,絕不能因此就調整,這裡面牽扯的人太多,國際刑警和FBI那邊付出了太多人力物力,風啟社甚至派出繼承人假意合作,無論如何,必須要對其他人的生命負責。”
身為男友,江戶川柯南能将這番話以陳述的方式說出,這多少出乎了灰原哀的預料,錯愕之際,心中仍放心不下,臉色陰沉了些,續道:
“工藤,取血剜肉、注入各種非法藥物、如果到了急需要的地步,他們甚至不惜用解剖的手段,這都沒關系嗎?”
人體試驗,光是聽起來就讓人恐懼的詞彙,服部平次沒想到會從眼前這個小女孩口中說出細節,其中惡寒讓他不住打顫,完全不敢想象倘若發生在雪川凜身上會怎麼樣。
“工藤,這怎麼能忍受啊,必須要……”
他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心想這可不是一般危險,無論如何也要确保雪川凜安全才行,本要說出的話語卻在看到小少年的神色後停了下來。
比起剛才說出話的冷靜,此時的小少年臉上已然出現出恐懼之色,瞳孔緊縮,抿緊的唇角不自覺顫抖,仿佛已然在經曆那般痛苦的事情。
服部平次從未見過工藤這個樣子,曾經再艱難危險的案子,工藤都不會露出這般恐懼的樣子。
“喂,工藤你……還好吧?”
他不确定的詢問,似乎将江戶川柯南從短暫的情緒中拉扯出來,或者以他所承擔的所有來講,能暴露真實情緒的時間就隻有那幾秒,随着手覆過額發,遮掩過的面目強硬的逼着自己下決心。
“沒事。”小少年稚嫩的嗓音似乎因為情緒的過度壓制有些嘶啞而渾重,其中顫抖是極輕的,停頓半秒過後,他用一貫理智的語氣,繼續說,“凜的事情就、就這樣安排,計劃的事情不能調整。”
可說出這話時,服部平次明明看到,工藤那雙明明應該鎮定的目光,卻如暴風驟雨中飄搖的船隻即将被卷入深淵,是如何也克制不住的擔憂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