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呀,怎麼不喝?嫌太過于低級了?我給你的可是上好的。”
“不是。”楊灏江随便扯了個借口,“剛剛吃飯時喝了不少了,實在是不能再喝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江遲崖将酒杯收回,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小姐,“這位先生不喝,你替他喝了吧。”
“是。”小姐接過酒杯,沒再多說什麼,一口飲進。
“再倒。”江遲崖見她喝完,立馬叫身後的另一位小姐滿上,“喝了吧,這都是那位先生的份。”
小姐不敢反抗,隻好再次照做。
這酒的度數不算低,這麼兩大杯下去,小姐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身子搖搖晃晃的,差點就要倒下去。
“倒。”江遲崖從來不憐香惜玉,見狀反而更加來勁。
“是。”
小姐看着遞到面前的又一杯,腿肚子不由得有些發顫。她很想拒絕,但迫于江遲崖的威壓,她隻得再次将那一滿杯灌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順着咽喉緩緩下流,燒熱了渾身。小姐的身形更加搖晃,仿佛隻需一陣風吹過就能掀倒在地。
“倒。”
“江總,您要做什麼?”楊灏江見江遲崖又要倒酒,連忙攔下。
“我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她替你喝酒呢。”
“這酒今日……是非喝不可了?”楊灏江嗅到了江遲崖話裡的不對勁。
“嗯。”江遲崖大方應下,“你喝還是不喝?不喝我恐怕你今晚……”
“我喝。”楊灏江接過那倒的滿滿的一杯,一口飲下。“您今日叫我來……是想?”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跟我來一趟。”江遲崖轉身就走,完全不給楊灏江反應的機會。
走廊彎彎繞繞,牆壁上挂了不少名家的畫作,也不知是真品還是赝品。
江遲崖這人從小在鎮子裡長大,以至于在與其他人交流的時候會極力掩飾自己的鎮子裡出來的身份。他尤愛買這些能彰顯個人品味的東西,至于有沒有人理解到他的意思,可就不好說了。
他領着楊灏江一路走一路拐,總算走到了一扇門前。
這扇門同其他幾扇完全不同,刷漆裝飾的風格明顯不一,一看就是江遲崖為自己準備的。
小姐幫忙開了門,裡面的空間不小,約莫一百來平。裡面擺了一張真皮沙發,和其他一些稀稀拉拉的物件。
“請進吧。”江遲崖說。
楊灏江自知自己是難逃虎穴,隻好走了進去。還沒到收網的時候,能撐久一點是一點。
“咱們最近好久沒聊過天了吧?不用緊張,我就同你說說話。”江遲崖笑了笑,自以為自己很是親切,實則身上的疏離根本無法忽視。“那天……你站在我辦公室門口,是想得到些什麼呢?”
楊灏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天他明明确認過周圍沒有人,并且那一塊是監控死角,江遲崖是怎麼知道他的動向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江遲崖從桌面上抽了張紙,細細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是安森告訴我的,他的忠心我看得見。”
話裡話外,每句話都在暗諷着楊灏江的心已經歪了。
“那天我不過是想找您拿些東西,一時間忘了您不在了,所以反應了一會兒。”楊灏江禮貌地沖對方笑了笑,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畢竟他也确實沒有進去,什麼也沒幹。
“這樣啊。”江遲崖點了點頭,但語氣的裡疏離還是清晰可知,“我還是覺得你最近心神不在這,不如這樣吧,你跟着我走幾日,誠不誠信什麼的我們一試就知道了,這樣也不冤枉你,怎麼樣?”
雖然是疑問句,但卻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感覺。
楊灏江沒有拒絕的理由,或許通過這次真的可以消除自己的嫌疑,再不濟對他也沒有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好。”他應下。
“我就知道你是明事理的。”江遲崖這次換了一種酒,為自己和對方倒入,“希望我們之間的情誼可以走的長久。”
“那是當然。”
會所的燈光一直亮個不停,每天都有不同的有錢人進入,又喜笑顔開地出去,通常每個人的手裡都會搭着摟着一個或是兩個美女。這不過是些司空見慣的事情。
楊灏江被江遲崖留在這裡過夜,他盯着挂着水晶燈的天花闆,毫無困意。反正也睡不着,他幹脆做起了身,點了根煙,坐在窗邊慢慢地抽着。
旁邊房間一直傳來杯盞碰撞的聲音,其間夾雜着人們的歡笑聲,聲音尤為吵鬧。
如果陳為陽在身旁就好了,他想。起碼他的存在能夠安撫他的内心。
太陽總是會驅散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