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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聯系到嗎?”陳為陽看向警察,滿臉焦急,“他已經整整一周沒有接電話了,我能報失蹤了吧?”
“這位先生,我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過關于您要找到的這個人,他跟我們有些關系,行為受到保密,所以……您看您也不是他的直系親屬,我們這邊實在是不方便透露。”年輕警察笑了笑。
陳為陽這才意識到什麼:“對了,怎麼稱呼你?”
年輕警察愣了愣,但很快回複道:“我是陳蔣,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系您的。”
陳為陽也不欲為難,隻好點頭先行離開了。
“怎麼樣?”江一蔚站在外邊等候着,見陳為陽一臉沮喪,便知道事情肯定還沒有結果,“唉,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也不和人說一聲。對了……你認識他的父母嗎?”
陳為陽頓了頓:“他沒有父母了,沒什麼好聯系的。”
江一蔚有些尴尬:“這樣啊,那現在該怎麼辦?”
陳為陽自己也不知道,這幾天他一直想聯系到楊灏江,可對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他找過他的家,他開的民宿,通通是關門的狀态,周邊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隻知道他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到底能去哪?”陳為陽毫無頭緒,還有一個月他在春天小學的支教期就結束了,更何況他也沒想好怎麼面對李智春,這幾天一直避着,基本上能躲開就躲。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的老師都幹不長久了,合着全被這老頭關起來,吓跑了吧。
聯系不到楊灏江,他每天都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打開和對方的聊天框,看着兩人交談的最後一句話。
那是一句“晚安”。
“是臨陣脫逃了嗎?因為完不成對我的諾言?”陳為陽喃喃着,癱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他明明說過他絕不食言的,可是為什麼……不聯系我呢?”
世界這麼大,要找到一個刻意藏起來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還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
而陳蔣也一直試圖聯系楊灏江,但最後的結局都是不盡人意。
江遲崖的反偵察能力很強,除非混入其中,不然絕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迹。更何況這鎮子上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爪牙,随便抓住一個都有可能為他打掩護,調查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這鎮子的警備配置并不高,如果不是拿住了江遲崖的七寸,是絕不可能耗費大量警力去搜捕的。
“這下子我們在江遲崖那的人都已經斷了聯系,這下進度怎麼推進?”陳蔣看向隊長,“我們已經沒有人手了。”
隊長也有些着急,但總歸不能自亂陣腳。
“沒事,我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那麼聰明,應當不會有事。”隊長抱着他的陶瓷茶杯,慢悠悠地啜着。
陳蔣望着窗外的天,或許真能如此吧,總有一天會有雲開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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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是在找阿水嗎?”周漢言在街上碰巧碰到了陳為陽,一向熱情的他便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
“你知道他的下落嗎?我最近……怎麼都聯系不到他。”陳為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滿臉懇切地看向對方。
“我不知道,大老闆的風口很嚴的,像我這樣的人是探不到的。”周漢言擺了擺手,“不過我也不怕這些了,我老娘因為那場爆炸去世了,我也沒什麼軟肋了,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吧。”
“那你……”
周漢言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麼:“我是為江遲崖幹活,不過那都是他拿我母親當籌碼的緣故。現在的我無依無靠了,随他去吧。就是他追問起來,我也不在乎我這條命了。”
說着,他眼眶竟是有些濕潤:“自從為他幹事,我扪心自問沒有愧對過他,但他還是想要害了我這一家,那場爆炸……絕對是他謀劃的……我有預感。”
周漢言原本出生在普通人家,長大了不學無術,但心地并不壞,尤為老實良善。意外結識江遲崖後,對方邀請他和自己合作,起初他對這些腌臜事并不感興趣,甚至還有些反感。但江遲崖似乎是打定了注意想拉他下水,不停的忽悠,到了最後竟是拿他尚在病中的母親做了要挾。
他無法,最後隻好同意下來。
那時的他竟天真地以為,隻要他做好了一切,母親就能健康地活着。所以他對江遲崖不可謂不忠心,但最後還是落得個這種下場。
他的心在面對江遲崖的時候,早就已經死了。
“那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陳為陽見他這副樣子,有些後悔挑起這個話題,但既然提起了,總歸是要帶點有用的消息走。
“他啊……”周漢言罕見地有些猶豫,“他……我隻能告訴你……他是警察那邊的人,至于具體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陳為陽像是被這個消息重創,張着嘴久久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