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為陽打了個哈欠：“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以後總歸是要見面的，提前了解下？”

陳為陽也不再多問，隻是點點頭，用極為輕緩的語氣說道：“我爸是個工程師，平時很忙，基本沒什麼時間陪我。但在我的印象中，他最喜歡笑。不論大事小事，他總說要笑着面對。或許我是受了他的影響吧，我基本沒為什麼事苦惱過。”

楊灏江聽得認真，他從陳為陽的講述中逐漸拼湊出了一個慈父的形象，彌補他小時候的那份空缺。

“他是個很好的人，隻不過有一天，他出了點事故，傷到了腦子，成了個植物人……他再也不會笑了。”陳為陽的聲音很輕，輕到快要聽不見，“但我和我媽在處理什麼大事的時候，還是會隻會他一聲，就當他……知道了。”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二人都沉默無言。良久，楊灏江才開了口：“抱歉。”

陳為陽搖了一下頭：“沒事，你也不知道不是。”

他走到廚房，給自己沖了杯熱牛奶，順便問了一嘴：“你要喝嗎？”

“不用了。”楊灏江道，舔了舔唇邊沾着的奶漬，“想起來了就會喝，但我經常想不起來。”

楊灏江失笑：“倒像是你的作風。”

時針悄悄指向了十一點半，兩人總算上了床，各自躺好。

楊灏江十分自覺地把燈關上，躺在一側，沒有動靜。陳為陽原本将自己鎖在房裡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最後就蓋着被子純睡覺？

那他那麼緊張做什麼。

“那個……就這樣睡嗎？”他支吾道。

黑暗中他能感覺到楊灏江翻了個身，随後傳來的是他有些低沉的聲音：“嗯，你還想要什麼？”

他們似乎挨的很近，陳為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一下子貼近了。

還不待他回話，楊灏江就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的唇。

這是個很淺很淺的吻，就像是創作者十分愛憐地對待着自己的傑作，喜歡到快要發瘋，卻也隻是寶貴地反複欣賞。陳為陽腦子一下子變得暈乎乎的，整個人仿佛踩在了雲端，美好卻又不切實際。

他能感到自己的臉逐漸發熱，或許還有點紅。

楊灏江顯然不能算是個新手，他的吻總是能時時刻刻撩撥起陳為陽所有的欲望。

淺吻過後便是深吻。陳為陽一下便如雲端跌落進厚重的棉花裡，換了感受，但給他的主題思想卻仍是軟綿綿的，綿柔悠長。

“睡吧，好不好？不要再想些不正經的東西。”

楊灏江的聲音從陳為陽頭頂上傳來，夾雜着一聲輕笑。他将對方往懷裡攬了攬，就像小孩總愛抱着心愛的玩偶入睡。

陳為陽就是他所心愛的。

不是玩偶，而是愛人。

陳為陽縮在他懷裡，知道對方看穿了他的心思，變得乖巧如鵝。他整個人仿佛泡在了蜜糖裡，周圍滿是甜膩膩的滋味。

“做個好夢。”他輕聲道。

楊灏江則在看不見的黑暗中輕輕翹了翹嘴角。

第二天約莫到了8點，陳為陽才從床上醒來。

他下意識地摸向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楊灏江已經離開了。他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雞窩般的頭發，打了個哈欠下了床。

桌上已經擺好了楊灏江留下來的早餐，旁邊還留了一張便簽紙。

讓他好好吃飯，少吃些油膩的東西。

陳為陽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他将自己的身上都捯饬好之後，才坐到了餐桌旁。

桌上擺着一碗粥，還冒着熱氣。想來應該是他趕着趟，掐準了陳為陽的起床時間，讓他起來之後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吃上熱的早飯。

陳為陽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懶。

看見飯菜湊合湊合就吃了，也不管它是熱的還是冷的，在他眼裡隻要吃了沒事就都能吃。

除了一碗粥，楊灏江還給配了兩個鹵雞蛋，外加一杯豆漿。

粥裡已經有肉有菜了，一頓早飯營養均衡，陳為陽吃得很是舒心。

吃完早飯，他簡單收拾了一下餐具垃圾，穿上外套就出了門。

這時候騎電動車還是有些涼，穿上還是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