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兩年前不就結了嗎?怎麼現在又翻出來了?”
“是這樣的,我們收到一個小女孩的舉報,說是有人蓄意而為。我們不過是想向你确認,你覺得是這樣嗎?”
楚惟一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是小月說的吧?小孩子的話怎麼能當真呢?沒有的事。”
甯回庭的雙眼微微眯起:“楚女士,你最好說實話。我們會對幕後黑手進行法律懲治,你不用有後顧之憂。”
楚惟一的表情有些松動,仿佛真的被這番話所打動。但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堅持我的想法。”
甯回庭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被陳為陽攔下。他先是有禮貌地沖楚惟一笑了笑,随後用安撫性的語氣說道:“你不用緊張,也不用過于拘束。楚一恒這件事我們也感到很抱歉,不過你當真不想還你兒子一個說法嗎?就這樣被人認為是自殺,不明不白的。你難道不希望真兇落入法網嗎?還是看着他逍遙法外?”
楚惟一将嘴唇緊緊咬緊,力氣大到印出一條血痕。良久,她才卸了力,像是掙紮了許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
“可是我說了,我怕會影響到小月。”
甯回庭在紙上唰唰寫着什麼,聽到這話猛然擡起頭:“什麼意思?”
楚惟一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語氣強硬:“如果我說了,你們能保證小月的安全嗎?”
“可以。”
“你們應該知道我和李智春是夫妻,而小恒确實是因為他而死的。他偷藏了小恒的藥,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楚惟一的語速很快,像是不太願意回憶起那段時光,“當時我們家裡有裝監控,原本是為了照顧那兩個孩子的,沒想到最後錄下了他的證據。”
“那視頻還在嗎?”
楚惟一艱難地點了點頭:“還在的。”
“可以提供給我們嗎?”
“當然,為了小恒,我可以給。”楚惟一道,“不過可以聽我把事情講完嗎?”
甯回庭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當然可以。”
“其實小月也是我和他的孩子,但他刻意不讓我們母女見面,我也隻能偶爾抽空去那邊住上幾天。小恒不在了後,我去報警,想告訴你們這件事。但是他拿小月威脅我,說我要是敢揭露他,他就連小月一塊兒帶走。”
楚惟一的淚珠一顆一顆地落下,這些年從未有人聽過她這段委屈,眼下一段抒發出來,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激動。”
陳為陽給她抽了幾張紙,安慰道:“沒關系的,慢慢說。”
“我沒辦法,之好最後改口。我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狠毒,小恒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但小月是啊,他怎麼能這麼喪心病狂?在那之後,他連小月也不讓我見了,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隻能時不時到學校外邊偷偷看上幾眼,見她好我就放心了。”
“小月這孩子,對我連一聲媽都沒喚過,隻叫過阿姨,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聽到了。”
“那……”見她情緒激動,陳為陽适時切換話題,發出了疑問,“你知道江遲崖嗎?”
楚惟一擦淨眼淚,連連點頭:“知道的,他是小恒最好的朋友。不過那時外地出差,一時沒顧得上小恒,隻能給他打些錢。這一直是我感到遺憾的時光。”
“李智春除了這件事,其他你還有知道的嗎?”陳為陽又問道,“比如不合法的那些?”
楚惟一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有是有,但我沒有證據,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處。”
甯回庭又來了興緻:“你說,剩下的我們去查。”
“他曾經搞了個不知道什麼組織,專門騙那些老年人的錢,我一直勸他不要做這些事,可他不聽。我知道其中有一個吧,就是爆炸餐廳的那家店的老闆,他媽媽也在被騙的行列。”
周漢言的母親?
陳為陽感覺自己走到了一處迷宮中,好像再往前走些就能到達出口了。
每一個事件仿佛都串了起來。
楚惟一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那天爆炸我還在街上看到過她呢,明明不是爆炸死的,但大家夥都說她是被爆炸炸死的。”
這一句話信息量有些大,甯回庭和陳為陽都不約而同地将視線放到楚惟一身上。
“果真嗎?”
“嗯,不過具體怎麼走的我就不知道了。唉,扯遠了,總之你們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小月,我怕李智春知道後會報複。”
“如果這麼擔心的話。”陳為陽提議道,“你自己養着會不會更穩妥些?”
楚惟一笑笑:“算了,我怕孩子接受不了,還是不給她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