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舒歎氣,知道自己這次是給李勝惹麻煩了,可重點是他也是受害人啊!誰知道好端端的偷情能偷出人命來啊!他郁悶地抹了把臉,隻能咽下滿肚子的幽怨,安撫躁狂症發作的李勝。
好不容易等李勝把這一晚上受到的驚吓和焦慮井噴式地發作完事,賀舒終于能在他“好好在家呆着沒有我的電話不許出門”的最後一聲怒吼中,揉了揉快要耳鳴的耳朵。
他坐在地闆上,委委屈屈地把下巴往床上一架,深深覺得自從來了這裡他的生活水平就直線下降,不僅沒有解語花小美人,還沒有錦衣玉食好馬烈酒,最可怕的是還要時不時地忍受李勝短則五分鐘長則半小時的咆哮轟炸!
他郁悶地趁手戳了戳手機,屏幕一亮,之前的通話記錄跳了出來,上面“周壑川”三個字在寥寥無幾的記錄裡格外顯眼。
賀舒突然打起點精神來,他猶豫了一會,從地上站起來,把電話撥了過去。
響了沒兩聲,周壑川就把電話接起來了,“賀舒?”
周壑川的聲音低沉悅耳,哪怕在電話裡略有失真,也好聽得讓人耳根發麻。賀舒聽他低聲叫自己的名字,幾乎要覺得剛剛李勝對他的聽覺造成的永久性傷害都要修複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淡定地把手機挪到另一邊,“我問你一件事,你認識劉凡嗎?”
周壑川一窒,莫名其妙地問:“認識,你問這個幹嗎?”
賀舒:“哦,他死了。”
周壑川沒說話,賀舒繼續自顧自地說:“還有,聽說你倆有仇?”
他這話一說完,兩邊都沒了聲音,隻能聽到彼此交錯的呼吸聲在虛空中重疊。
“……我知道了,”周壑川頓了頓,“謝謝。”
賀舒心安理得地應下了他這句謝謝,剛要挂電話,就聽周壑川問:“你沒事吧?”
賀舒從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往後一靠,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裡,“我能有什麼事。”
周壑川沉默良久,才輕聲說:“我沒想到你會打電話來提醒我,我,”他頓了一下,輕輕吐出一口氣,“你注意安全。”
賀舒晃着杯子的手一頓,微微眯起眼。
剛剛周壑川想說什麼?他這麼一個善意的提醒是動搖了他的某種想法嗎?
他又要做什麼?
……
關家宴會發生的一切根本瞞不住,尤其跟劉凡偷情的那個還是個小有名氣的二線女明星,網友們幾乎是打了雞血一樣地上天入地挖内情。不過作為真正目擊者的賀舒對此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早早就上床睡覺了。他這邊睡得心安理得的,李勝可是一宿都沒敢合眼,打了不知多少個電話旁敲側擊地打聽賀舒在這案子裡牽連了多深。等到早上他來接賀舒去劇組的時候,賀舒看到他都吓了一跳,“你眼睛怎麼這麼紅?一宿沒睡?”
“沒,”李勝疲憊地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四五點鐘的時候眯了一會。”
賀舒:“你能行嗎?要不我自己去吧。”
“算了吧,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還能放心點,讓你一個人不一定又給我捅出什麼幺蛾子來呢。”李勝瞪了他一眼,襯着他那兔子一樣的眼睛,勉強提高了一點殺傷力,“現在關家爆出來的事基本和你沒多大關系,暫時還沒牽連到你身上,你到了劇組别亂說話,别人問你什麼你就裝不知道。”
賀舒一臉無辜,“我是真不知道。”
李勝翻了個白眼,沒那個精神頭搭理他。
……
賀舒到劇組的時候趙昀磊正在聽武指講戲,看見賀舒進來,匆匆和武指說了兩句就跑到賀舒身邊,他狠狠扯了賀舒一把,把人拽到沒人的角落,“你昨晚上沒事吧?”
“沒事,”賀舒拍拍他的肩膀,真心實意地和他道謝,“我經紀人跟我說了,是你第一時間通知他的,多謝了。”
“客氣什麼,應該做的,”趙昀磊嘿嘿一笑,通身大俠的氣質蕩然無存,“你人沒事就行。對了,你看網上的新聞了嗎?”
賀舒:“什麼新聞?”
趙昀磊把手機拿出來,翻出一條微博給他看。
賀舒接過來一看,皺了皺眉。
這是一篇長微博,标題是觸目驚心的一行紅字。
“劉姓富商宴會偷情遭槍殺,網傳其商業競争對手周氏買|兇|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