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手指飛快地給照片加濾鏡,調色溫,正準備再來個虛化,餘光就瞟到一個人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林梓:“!!!!”
她傻傻地攥着手機,想也不想就是一聲氣勢如虹的尖叫:“啊周壑川啊啊啊!!!”
整個劇組上下,囊括了地上的、屋頂的、喝水的、說話的所有人都被這石破天驚地一嗓子給震住了,然後動作整齊劃一“唰”地看過來。
周壑川腳步一頓。
他慢慢回身看向林梓,朝她很有涵養地點了點頭,“林小姐,你好。”
林梓“嘭”地一聲原地爆炸,瞬間從一支帶刺的紅玫瑰變成了瑟縮的含羞草。
“您您您,您記得我啊,”林梓緊張地眼神亂飛,雙手控制不住地扭在一起,她小聲說:“我是您的死忠粉啊。”
周壑川聞言一愣,他飛快地瞟了眼房頂上的兩人,轉頭沖林梓微微一笑,“謝謝。”
“!!!”
這要是放在遊戲裡,林梓頭頂上爆出的血紅暴擊足夠秒她那可憐的血條七八回了。
她默默捂住自己的胸口,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劇本,又從包裡把自己的紀梵希小羊皮304拿出來,她可憐兮兮地看着周壑川,把手裡的東西往前一遞,“川神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周壑川:“……用這個?”
林梓頭如搗蒜。
“可以。”周壑川毫無壓力地接過去,翻開劇本随便找個空白的背面,旋開口紅在上面潇灑地“簽”上了自己“色澤豔麗”的名字。他輕車熟路地簽完,還很貼心地幫她把口紅扣好,這才施施然把東西交還給林梓。
林梓飄飄然地接過去,神情間滿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恍惚。
在一旁被自家編劇蠢出一臉血的陳定見終于能插上嘴了,趕緊上前打招呼,“周總來得太快了,我還以為您明天下午才能到呢。”
周壑川:“本來是想明天早上上山的,後來出了點狀況。”
“哦,是這樣。”陳定一臉“原來如此”,心裡卻暗自嘀咕:人家臨時有事都推遲行程,這位怎麼還提前呢?
他剛要再說兩句場面暖暖場,周壑川突然轉頭看向被所有人遺忘在房頂的“難兄難弟”,淡淡道:“夜裡寒氣重,讓演員在上面站這麼久不好吧。”
陳定這才想起來賀舒他們還在上面蹲着呢,趕緊讓人把這哥倆放下來。他剛交代完,一回頭就見周壑川已經非常不見外地走到靠近拍攝場地的空地上了。
其實賀舒剛調戲完趙昀磊就看到了周壑川,當即差點一個手抖把趙昀磊給推下去。他一邊詫異周壑川為什麼會突然來劇組,一邊又對自己莫名的心虛感到奇怪。他懷裡的趙昀磊倒是沒留神他複雜的心情,他扶着賀舒站穩,正好聽見林梓的尖叫,循聲往下一看,也震驚了,“卧槽,周壑川?這位怎麼來咱們劇組了?”
賀舒回神,聽到這句話嘴角一挑,心說:當然是因為我啊。
“你笑什麼?”趙昀磊莫名其秒地白他一眼,繼續抻着脖子圍觀周壑川,“啧啧啧,我還沒見過咱們編劇這麼嬌羞的時候呢,那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周總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女性殺手、男人公敵’啊。”
賀舒:“……女性殺手是什麼玩意?”
趙昀磊猥瑣地蹲在房頂,那姿勢就跟半夜竊玉偷香的采花賊一樣,怎麼看怎麼散德行。他往下扯了賀舒一把,贊歎說:“就是沒有女人能和周壑川一個照面之後還保持冷靜的意思啊!哎,你别在那傻站着,底下的估計一時半會想不起咱倆了。”
賀舒臉上的笑意微頓,有些不悅地想:憑什麼他在下面撩妹,我就得在上面吹冷風啊!
他看着周壑川英俊溫柔的側臉,剛剛的小得意就像泡沫一樣,啪地碎了。
——當着我的面還敢招蜂引蝶勾三搭四,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他這面剛陰着臉憤憤不平地蹲下,周壑川就走了過來,連帶着劇組的工作人員也開始忙活,準備讓賀舒和趙昀磊下來。
賀舒騰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地上的周壑川。頓了那麼十幾秒,他足間輕點,從房頂一躍而下,像一隻羽翼舒展的白色鴻鹄朝着周壑川袍袖飛揚着飄了過去。賀舒在他三步外落了地,緩沖了兩步正好站到他面前,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他借着周壑川高大的身材遮擋,仰起臉似笑非笑地說:“真巧啊周總,又見面了。”
“不巧,”周壑川道,“我是來捉奸的。”
賀舒:“……”
他暗搓搓磨了磨牙,心說這就是周圍人多,要不他非得讓他切身感受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