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舒瞳孔微縮——扶桑刀!
這人絕對是個刀術高手!
原本還胸有成竹的賀舒心裡開始打鼓,現在他手頭沒有趁手的兵器,功力未達巅峰,身邊有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周壑川,甚至還可能有一個潛伏在周圍神出鬼沒的己土,天時地利人和他一個不占,真動起手來他怕是占不到便宜。
賀舒在心裡歎氣,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力有不及的窩囊感了。
就在賀舒高度戒備,做好了拼着重傷也要護住周壑川的準備時,戊土身形一動,原地消失。
賀舒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一直沉默得有些古怪的周壑川,皺眉,“你從哪惹了這麼兩個難纏的仇家?”
周壑川面色平靜地低頭看他,不易察覺地松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拳。沒人知道,他在看到戊土憑空出現在賀舒身後,舉起索命的刀刃時,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現在一陣涼風吹來,讓他渾身發冷,他的劇烈的心跳才漸漸平靜下來。
“五年前,賀巍然雇己土在海邊殺我。”
賀舒瞪大眼,覺得難以置信——他剛剛還在懷疑當年那個賀巍然就是自己,結果周壑川就說賀巍然想殺他。賀舒的腦袋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他脫口問道:“賀巍然不是你的戀人嗎?為什麼會想殺你?”
周壑川神情微頓,他想:無論是賀舒還是賀巍然都吃軟不吃硬,而且天生反骨,自己捧到他面前的他未必會珍惜,甚至會覺得可能别有所圖;相反,自己表面對他獨一份的好,實際上卻是一心為了别人,反而會激起他的好勝欲,讓他惱怒之餘忍不住伸手掠奪。
——現在,賀舒已經會因為賀巍然而不滿了,自己需要做的隻是讓這份不滿加劇,直到有一天讓他忍不住主動把自己從“賀巍然”手裡搶回來。
紛雜的念頭在周壑川腦中一閃而過,他說:“因為他不隻是我的戀人。”
賀舒一臉懵逼:“……什麼意思?”
“最開始他是我父親的情人,後來我父親滿足不了他,他就開始勾引我,”周壑川滿眼都是濃濃的諷刺,“我當時年輕,覺得他是真的愛我,會為我安定下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水性楊花的人怎麼可能放棄偷情的快樂,他很快就和日本山口組的頭目勾搭上,一起謀劃除掉我再吞掉周家的一切。”
賀舒:“……”貴、貴圈太亂了好嗎?!!!
他的眼神飄了飄——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是應該幹不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吧?
賀舒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不再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賀巍然,他問:“那剛剛那兩個你說的山口組的頭目?”
“不是,”周壑川搖頭,“他們是一個殺手組織Hell Hunter的成員。”
賀舒額角跳了跳,就算他有一本百科全書,他也是對這種鳥語束手無策的,“海什麼?海鷗?什麼玩意,你說人話!”
“Hell Hunter,”周壑川重複一遍,“中文名是地獄獵手組,全組一共十二個殺手,完成任務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因為創始人是個中國人,所以他們的代号除了兩個首領,全是十大天幹。”
賀舒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土洋結合都跑出來了?
他煩躁地把這些與自己無關的爛事丢到一邊,問他:“那你呢?你為什麼找我?就因為我和賀巍然長得像?”
周壑川聞言沉默,就在賀舒以為他會搪塞幾句或者避而不談的時候,周壑川竟然幹脆地點頭承認了,“是。”
賀舒的眉頭當時就立起來了,非常想給他一拳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哪裡和他嘴裡那個“人盡可夫”的人像了?他心裡氣兒不順,自然不想讓周壑川舒服,便刺了他一句,“真不知道該說你癡情,還是該說你賤。你就不怕我聽這話跟你翻臉?”
周壑川沒什麼感情地笑了一下,淡淡地回了句,“你不過是看上我的權勢和長相,哪怕我愛的是他,你也并不吃虧。”
賀舒磨了磨牙,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心裡的不樂意卻像漲潮的海水,一波一波湧個不停。
“你不會是,”周壑川看他幾眼,失笑,他微微彎腰近距離盯住賀舒,眼底一片冷漠,“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賀舒後背一毛,剛要反駁,周壑川就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冷冷地說了句,“可惜,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這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