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一聲,朝化妝師微微一挑眉,眼角眉梢帶了點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未褪的風流韻緻,“怎麼了?”
化妝師虎軀一震,之前的顧慮被她一股腦抛到腦後,她最後看了眼賀舒因唇色變紅而格外驚豔的一張臉,大膽地決定不遮淺了,就這樣!
她飛快地給賀舒補一圈底妝,把人推到拍攝區去。
今天拍攝的部分是沈舟在淩霄身份大白天下之後,被同門師弟污蔑夥同魔教教主一起屠了江北孫家滿門。逍遙劍派本想先暗地查證一番,沒想到消息走漏,武林正道們齊齊找上門,讓逍遙劍派交出殺人兇手。
逍遙劍派迫于外部壓力和部分人的煽風點火,隻能先将沈舟囚于柴房,第二天與天下群雄當面對質。
而淩霄就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如入無人之境般潛到把手森嚴的柴房,試圖策反沈舟。
陳定四下看了一圈,見大家都準備就緒了,一揮手,“開始。”
淩霄站在雜亂的地面上,從領口到衣擺再到鞋面俱是雪白,隻有細細的紅色紋路向上蜿蜒,看起來既幹淨又妖異。他走到沈舟靠着的柴垛子旁,蹲了下來,整片紅白相間的衣擺嚣張地鋪了滿地,看起來刺目極了,“沈大俠好雅興。”
沈舟痛心疾首地看了眼他幹淨的衣擺,一語雙關,“淩教主快别在這呆着,我平時糙一點也就算了,你這挺好的一件衣服可别糟蹋了。”
淩霄神色淡淡,“你應該知道我所來為何。”
沈舟一挑眉,懶洋洋地說:“恕難從命。”
淩霄頓了一下,突然出手如電地扼住沈舟的喉嚨,左手隔着衣袖撐在地上,身體重心緩慢前移。他眯着眼湊向沈舟耳邊,意味深長地一笑,襯着紅唇烏發,眼神危深,渾身妖氣陡生,“我都替你憋屈,你就沒想過把他們給你安的罪名給坐實嗎?”
“卡!”
賀舒笑容一收,飛快地爬起來,順手把趙昀磊也給拉起來。
陳定:“賀舒,你過來。”
賀舒轉身去找陳定,沒看到趙昀磊一臉納悶的表情。他看着賀舒的背影,心想:賀舒今天怎麼長得跟個春|藥似的?
那頭陳定看着賀舒走過來,想到剛剛他的出色表現,之前本就微乎其微的不高興也淡了,他開門見山地說:“周總和我說想把你的戲份往前挪一挪,讓你在八月份接光盛的新戲,但是如果這樣的話你接下來就會很累,很趕,你能堅持得了嗎?”
賀舒一愣,沒想到周壑川連陳定這裡都幫他通融好了。
“能,”賀舒歉意又感激地看向陳定,“給陳導添麻煩,讓您為難了。”
陳定搖頭,無論是誰看到一個有才華肯努力的人都不會太過為難他的,更何況無論于公于私他都很欣賞這個才年僅十九歲的男孩,也願意賣他一個人情——不過舉手之勞就能和這樣一個日後必定不可限量的人結下善緣,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又說了幾句,陳定就讓他回去補妝準備下一場去。
賀舒回去後正仰着臉讓化妝師給他補妝,劇組的女工作人員們那片突然一陣騷動,一個小女生跑過來激動地和化妝師說:“啊啊啊啊——劉姐!!!川神發微博了啊啊啊!!!”
賀舒眼睜睜看着化妝師的手一抖,口紅差點塗到他鼻子上。
他趕緊往後一仰,躲開這血腥的一筆。
化妝師也吓了一跳,跟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賀舒眼角微彎,一雙眼明亮水潤,能把人活生生吸進去,“沒關系。”
化妝師握着口紅,瞬間就糾結了,覺得自己遇上了人生最大的選擇難題——
周壑川還是賀舒,this is a question。
賀舒體貼地朝她笑了笑,纖長的睫毛抖了抖,“陳姐有事的話先去忙,不着急。”
化妝師默默捂住胸口,抖着手扶住他那張帥的一塌糊塗的臉,心髒狂跳——
周壑川是誰,不記得了。
賀舒補完妝,其他人還沒準備好,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手指在微博的圖标上空猶豫了一會,還是按了下去。
他手指飛快地在搜索欄打上周壑川的名字,點開他的微博,果然發現他發了一條新的。
@周壑川V:真甜。
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