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賀舒痛快地應下來,笑眯眯地說:“我摸不到真人,隻能看看照片以解相思之苦啊。”
周壑川也笑了,“你住我那,我天天讓你随便摸。”
“那個再說,”賀舒幽幽地歎了口氣,“這小半個月我可是長記性了,以後出去拍戲一定要帶一本放行李箱裡,睡覺的時候放到枕頭下面。”
“要不然長夜漫漫,我無法入眠啊。”
周壑川臉上遊刃有餘的笑容馬上就要維持不住了,那頭賀舒還猶不知足地補上了緻命一擊。
“哦,對,沒準有的時候還能就着它解決一下我迫切的需——嗯,都是男人你懂的。”
“咚咚咚。”謝绡推門進來,“老闆,唐先生到……了。”
——等等,老闆的臉色看起來怎麼像要吃人?
周壑川冷冷地看她一眼,“讓他在外面等一會。”
電話那頭的賀舒隻是心血來潮撩他一把,他可不知道這個“唐先生”是幹嘛的,隻以為是周壑川的客戶,又赢了一局讓他心滿意足,難得善解人意地說:“我這面也快登機了,你忙你的去吧。”
周壑川咬了咬牙,“好,下飛機了給我電話,晚上和我一起吃飯?”
賀舒失笑,帶着笑音的聲線沿着光纖跨越千裡傳到周壑川耳邊,帶着話筒的震動,撩撥得他耳廓發麻,“好啊,看來我得默念兩個小時的道德經了,要不我怕我晚上把持不住。”
周壑川握着手機的拇指在平滑的機蓋上無意識的磨挲了兩下,仿佛隔空摸到那人每次說話時輕輕滑動的性感喉結。
他說:“好。”
……
等唐淨楠懷着略微忐忑的心情踏進周壑川的辦公室時,周壑川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抽屜裡的東西,就像沒注意到他一樣。唐淨楠既好奇又淡淡失落,他輕聲問:“川哥,看什麼呢?”
周壑川非常自然地擡頭看他一眼,把抽屜推回去,“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抱大腿拍馬屁啊,”唐淨楠俏皮地眨眨眼,把手邊的盒子推給他,“在美國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特别配你那件鐵灰色的西裝,就買給你啦。”
周壑川接過來放到一邊,“謝謝。”
唐淨楠的目光從被随意放在桌角的盒子一掠而過,他垂眸盯着自己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的指尖,嘴角一翹,“都不打開看看滿不滿意?”
“打開我就裝不回去了。”周壑川頭也不擡地在在文件末尾補上自己另一半名字,随口敷衍。
唐淨楠飛快地嘀咕一句,“放不回去就戴上呗。”
周壑川把東西整理好放一邊,擡頭掃了他一眼,問:“你到底想幹嘛?”
“沒勁,”唐淨楠一撇嘴,肩膀垮下來,悶悶地說:“你不說喜不喜歡,我怎麼好意思求你辦事。”
周壑川往後靠在椅背上,問他:“什麼事?”
唐淨楠故作輕松地笑了,在桌下的兩隻手卻糾纏得難解難分,“是這樣的,之前我為了出國拍戲,把近期的通告都推了,結果沒想到拍攝任務結束得早,導緻我現在手上沒有好通告。還有就是我在國外封閉拍戲這麼久,人氣下滑,需要提高曝光率所以……”他擡頭瞟了周壑川一眼,見他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隻好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好吧!我明說了!就是我經紀人說你最近要投資一個真人秀,我想讓你幫我走個後門!”
周壑川:“不行。”
唐淨楠心裡咯噔一下,“喂喂喂,不用這麼正直吧……”
周壑川:“我作為最大投資人也隻能推薦一個名額。”
唐淨楠飛快說:“那不是正好,我說川哥,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在事業上我沒求過你一次,你就這麼拒了我,我會來你公司門口上吊的。”
周壑川淡淡地看他一眼,“唐淨楠,收起你的小心思。”
之前還能勉強維持表面平靜的唐淨楠被這一句話刺得差點變了臉色,他強行壓制自己内心快要噴薄而出的怨怼和怒火,不太自然地笑道:“我不過是求你辦件事,你不答應也不用給我臉色看吧。”
“你是不是真來求我辦事你自己心裡明白,”周壑川靜靜地看着他,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我以為我很早就把話說清楚了,不需要我再——”
“好了!”唐淨楠臉色一變急急忙忙攔下他的話,慌忙間連聲調都變了,他根本不想聽周壑川接下來的話,隻能急三火四地不知從哪扯來一塊大旗把自己裹個嚴嚴實實,“我不就是聽說你新找了個伴兒捧在手裡跟眼珠子似地護着,覺得好奇過來探探口風嗎!你老戳我心窩子幹嘛!”
——不得不說,情急之下唐淨楠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竟然得到了超水平發揮。
唐淨楠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腦子轉得快,随便找的借口一出口,接下來的話連個啵兒都不打,就非常順暢地說了出來,聽起來比真話還真。他幽幽怨怨地歎氣,“怎麼,失敗者得不到獎就算了,還不讓遠遠看看獲勝者的獎杯?您這偏心眼偏得比地轉偏向力還執着。”
周壑川:“我會讓人幫你留意别的通告的。”
“我就知道川哥你會支持我,哎,既然你覺得我礙眼,我就先走了,”唐淨楠勉強笑了笑,他站起身,背對着周壑川整理一下表情,深吸一口氣這才盡量自然地笑着回頭問:“晚上一起去吃飯?”
“不了,”周壑川繼續低頭看文件,“我有約了。”
如果他此時擡頭,一定能看到唐淨楠瞬間扭曲的面容,以及他攥得死緊的雙拳。唐淨楠腦袋裡嗡嗡直響,他極力告訴自己忍住,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絕對不能前功盡棄。可是,他一想到那張害得他幾夜沒睡好覺的照片,他不甚靈光的中樞神經就差點連他的表情都控制不了了,更别提管住他那張抖得厲害的嘴。
唐淨楠忍無可忍,“川哥,你不要忘了你當年被賀巍然害得多慘!”
這話一出口,唐淨楠就知道不好,以前無論是誰隻要提到賀巍然周壑川就鐵定翻臉。他趕緊趁着周壑川沒發火,慌忙補救,“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我看到那個賀舒的照片,覺得他和賀巍然長得太像了,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我聽爸爸說,這兩天那夥日本人特别——”
周壑川慢慢擡起頭,“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輪不到外人插手。
唐淨楠的眼圈刷的紅了,那點微乎其微的理智全線崩盤,他想也不想就是一聲帶着哭腔的大吼:“姓賀的陰魂不散!他個誰都能睡的婊|子憑什麼——”
“唐淨楠。”
唐淨楠猛地一窒,瑟縮地避開周壑川陰冷的目光,理智瞬間回籠,他張了張嘴,愣是沒發出聲。
周壑川站起來,隔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周身凝而不發的怒氣快要實質化般烏壓壓朝唐淨楠推了過去,他語氣冷淡,說出來的話卻好像有着穿雲裂石般的力度,“我愛他,我恨他,都是我的事,别人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
“還有,你給我聽好了,除了我沒人能說他半點不好。你的事讓你經紀人自己弄去吧。”
“再讓我聽到一次,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