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琅示意謝裕安靜,又拿起了弩箭,對準喪屍,不過喪屍才走到這小片荒地的邊緣就被攔住了。
“是魚線?”
謝裕看到喪屍碰到魚線時隐隐的反光,輕聲問了出來,付琅沒有理會。
喪屍無意識地伸手,魚線的一端捆在斜坡的樹上,它這一動,樹上的一個鈴铛就響了起來。
喪屍被鈴铛吸引了過去,謝裕瞥見樹下有一個巨大的坑洞,喪屍過去肯定會掉下去了。
謝裕心裡又不由地緊張了幾分,早就站到了付琅身後,此時更将手下意識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就在喪屍即将掉下坑洞之時,付琅手中的弩箭順勢而發,直直穿透了喪屍的頭,那坑洞終于也成了他真正的墳墓。
“哎,那喪屍掉在洞裡你不是也省點武器嘛,幹嘛還要射他。”
謝裕伏在付琅身後探出腦袋問道,付琅放下弓弩看向自己的肩膀,謝裕注意到他的眼神,忙收回手作投降的樣子。
“正好今天在外面就直接解決後患,不然它在坑洞裡日夜低吼也容易吸引來更多喪屍。”
“哦~真聰明,這陷阱布得好,這箭法也好,妙啊妙啊。”
看着謝裕伸出來的大拇指,付琅翻了個白眼就徑直去修補一路上被謝裕破壞的陷阱。
謝裕也一直跟在他身後,最後走到付琅自己布置之前的捕獸夾陷阱附近,謝裕忽然則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小心。”
兩人順勢倒在了草叢之中,付琅對于末日的暗箭原本已經習以為常,今天心裡隻覺得這塊區域都是自己熟悉的陷阱,所以放松了些警惕。
“哎呦~”
謝裕側躺着叫喚,付琅先站起身來警惕的看着四周,回望暗箭飛出來的方向,确實是自己之前布置的陷阱。
“哎呦~大哥,你幹嘛呢?我這可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都不管?”
付琅淡定轉身伸出手去拉謝裕,自己的身子卻沒有半分傾斜。
“我的手~好像……動不了了。”
謝裕将自己的身子轉了過來,付琅這才發現,他的左手上确實有血。
付琅眉頭緊蹙,立刻半跪下來查看謝裕的傷勢,而謝裕則一臉可憐巴巴。
在這末日生存久了,連着急時候的動作也是下意識的輕聲,對比謝裕一直以來的大驚小怪,付琅表面上看上去鎮定許多。
“為啥看我受傷你才終于有點表情了?”
謝裕問出口才意識到這話說着怪怪的,隻好又拿着勺子低頭去盛湯。
“在這世道,受傷可不是小事。”
謝裕點了點頭,心裡也很認同,确實,不說有沒有人能醫,光是藥品就是稀缺資源。
吸溜吸溜吸溜……
謝裕旁邊都是已經啃完的剩骨頭,“哇,這個湯真的,暴好喝。”
對于餓了幾天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的謝裕來說,這一隻野兔簡直是人間美味。
謝裕左手已經包紮好了,另一隻手上拿着有些小缺口的白瓷碗已經喝了好幾碗湯了。
“吃飽了就趕緊滾。”
謝裕坐在被煮的漆黑的吊鍋前,對面的付琅擦着自己收回來的弓箭,眼睛瞥了謝裕一眼就隻冷冷說出這句話來。
謝裕又自己艱難的盛了一碗湯,看了看霧氣之外的付琅,他的長相還有些許稚嫩,看上去年歲并不大,可臉上的表情卻隻有冷意。
端着手裡的熱湯,謝裕仔細地觀察着這間小屋,空間不大但是卻十分有安全感。
小屋的構造看起來并不像災變前的成型建築,除了關鍵處的圓木,其他的搭建木材都并沒有那麼規則,而表面也較為粗糙。
面前用一個火盆盛着還淺淺燒着的炭火,雖然隻有幾塊碎炭,但是這份溫暖在這荒野顯得十分難得。
一個簡單捆綁的支架上挂着那隻吊鍋,剛剛看付琅熟練煮着兔肉,謝裕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回到老家的時候,外婆忙碌的身影和一個餓肚子的男孩,屋外叫着的布谷鳥,院裡踱步的小雞,還有腳邊小狗的呼噜聲……
謝裕情不自禁地嘴角向上,而付琅也正好站起身來去放武器。
“笑什麼?”
思緒被一下子拉了回來,謝裕疑惑地看着對面,“沒什麼啊。”
付琅眉頭微擡,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朝自己那張簡易小木桌邊走去,卻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褲子勾在了木凳上。
剛走一步,小木凳則跟着付琅走了起來,付琅頓住。
謝裕低着頭,自己的視線控制不住從他的褲腿往上看去,付琅褲腰的位置好像往下邊移了一些。
像是感受到了謝裕的視線,付琅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變化,有些窘迫地彎腰伸手将勾出的地方解開,然後若無其事的提了提自己的褲子。
謝裕用碗擋着自己的臉,盡量忍住不笑出聲來。
付琅的小桌上放着各式各樣的工具,疊放在最上面的便是他的諸葛弩,最靠近門的牆上還挂着一把有些鈍了的菜刀,還有一把鋸子。
木屋的角落裡還有兩個菜壇,上面還是付琅的自制木架,雖然有些簡陋,但上面滿滿當當的罐子顯得很有生氣。
小桌的旁邊是被墊高的木床,上面放着一張藍色的氣墊,以及付琅的幾件衣服。
謝裕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如果這不是末日裡的小屋,而隻是一個少年的秘密基地多好。
“看什麼?”
發現付琅的眼神,謝裕忙收回視線,嘟囔着說:“笑也不讓笑,看也不讓看……”
“你說什麼?”
“沒……”
忽然屋外傳來汽車轟鳴的聲音,付琅立刻拿起弩箭站到小窗旁,動作快而輕地掀開糊着的油紙朝外看去。
謝裕也趕緊站起身拿着自己的小刀也戒備了起來,壓着嗓子朝付琅問道。
“什麼情況!還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