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甚至都不認識自己。」——F.M.L
謝裕膽子很小,這是公認的,其實之前在公路營地的時候,大家也都知道這件事。
有一次,阿青隻是在路邊稍微吓了他一下,他就直接跳到了一個泥坑裡,後來一路的泥腳印蔓延到沈影家門口,有的人還看到了那個滿身怨氣的泥巴氣球。
所以大家都不敢吓他,付琅自然也不敢,雖然他是最先感受到謝裕變化的人,可他現在也不敢吓謝裕。
他承認,現在的謝裕要比之前沉穩了很多,不像他們才見到的時候那樣咋咋呼呼的。
而付琅覺得謝裕這次是在自己吓自己,付琅可從來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所以對于謝裕說的什麼穿着紅衣服的女鬼,他隻覺得這人可能是離開公路營地傷心過度的緣故。
但是謝裕最近确實精神狀态非常不穩定,這天兩人将車停在路邊休息,兩人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付琅聽到謝裕說起夢話,随後好像在用力的咬着自己的牙,身體變得很緊繃。
謝裕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總感覺自己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開着車的時候偶然會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飄過,但是自己不敢急刹,生怕給琅哥直接甩出去。
而這天照常在休息,謝裕的夢裡,那抹紅衣具象化了,變成一個紅衣女鬼來和他說話,嘴裡還說什麼要找他索命的話,他着實吓了一跳。
可能是末日給他養成了良好習慣,在夢裡他都不敢大聲喧嘩,隻是咬着牙逃跑,所以等他醒來,隻是看到琅哥正抓着自己的手,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
謝裕醒來,和付琅對上視線,可付琅沒有躲閃,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确認他的精神狀态,謝裕剛剛醒來,隻是迷迷糊糊說了一句,“琅哥?怎麼了嗎?”
付琅見這個人好像還是活人,貌似沒有中什麼毒,也清醒了過來,肉眼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這才松了一口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付琅:“沒什麼,就是你剛剛睡着的時候又打我了。”
謝裕一陣驚呼,“啊?琅哥,我又打你了,哎呀,怪我管不住手,我從小睡覺就是個不老實的,要不然下次你到後面去睡,我在這裡……這樣就可以。”
付琅将車裡的窗簾打開,又拿着匕首下了車,巡視了一圈,回來才慢悠悠說了一句,“不用了,就這樣吧,我到後面也躲不過你的呼噜聲,你也不能好好躺着睡,出發吧。”
謝裕乖乖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開車出動,而沒有開出多久,謝裕的餘光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東西,加上剛剛的夢,謝裕一下子就聯想了起來,又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深呼吸。
付琅看謝裕的狀态不對,先是伸手伏在他的肩膀上和他說話,“謝裕!謝裕!”
而這時候的謝裕還在強裝鎮定,“我……沒事……琅哥,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謝裕這個樣子,付琅的氣頓時湧了上來,直接拿起自己的弩箭打開車門沖了下去。
付琅怒吼:“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可是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偶爾的鳥叫,什麼回應都沒有,甚至連喪屍都沒有出現。
付琅将弩箭拿在手中,四周環繞了一圈,确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他又喊了一聲确認。
此時的謝裕也已經好了大半,從車上下來,臉色也恢複了一點,伸出手去拉付琅。
謝裕反過來安慰道:“琅哥,沒事,可能就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上車吧。”
付琅有些不解,他不明白,既然這件事這麼奇怪,那就應該把它弄清楚才是,“可是……”
謝裕還是搖了搖頭,付琅這才放棄,往副駕駛走去,謝裕像是又想起什麼想要和琅哥說,就跟了上來。
可是就在他剛剛趴在車窗上的時候,他終于清楚的看到了紅色布塊。
謝裕以為又是自己看錯了,着急的揉了揉眼睛,确認這東西真實存在後,毫不猶豫的直接朝對面走了過去,付琅看他這個樣子也一頭霧水,又下車跟了過來。
謝裕走進後發現,樹上原來系着一個一大塊紅布。
謝裕一時間說不出來這像什麼東西,随後付琅也走了過來。
付琅開口說道:“這難道是什麼人做的标記嗎?嗯……這倒是說得通了,一路上有可能就是這标記的反光,這才導緻你看到車窗上的‘鬼’。”
可謝裕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謝裕:“如果說這隻是标記的話,不會像我看到的反光那樣,是飄着的,你懂嗎?它就像……你知道像鬼一樣。”
“可能隻是你的心理作用,至少現在我們知道是這紅布搞的鬼了,先離開這詭異的地方吧。”
付琅的語氣其實十分溫柔,謝裕也自然的回頭嗯了一聲。
是的,在看到是紅布之後他心裡已經輕松了半截,走進來看,這個紅色标記也有些年頭了,應該不至于是什麼人為了整他才新挂上去的。
謝裕這才又開口說道:“好吧,謝謝琅哥,上車吧。”
接下來的這一路走得也十分順暢,謝裕的心情也變得輕松了許多,與此同時付朗好像也被謝裕的情緒所帶動,心裡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嘴角揚起笑意,但是始終沉默的坐在副駕駛上。
夜幕即将降臨,兩人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适的隐藏點,既能夠把兩個人的車藏住,還不容易被路過的喪屍發現,枯枝落葉把他們隐藏得很好。
可是就當謝裕回到車上,剛鋪上自己的被子的時候,車外突然傳來一聲喇叭聲。
謝裕手上的動作頓時停滞,而付琅也立刻翻身起來,兩個人面面相觑不敢出聲。
又是同樣的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響,謝裕突然反應了過來,這是一種樂器,“唢呐?”
付琅難得先吃驚,“啊?你說什麼?唢呐?怎麼可能,這東西肯定是活人才能吹響吧,這荒郊野外的,什麼人膽子這麼大。”
唢呐的聲音一直在移動,謝裕豎着耳朵認真的聽着,“琅哥,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想尋死,故意這樣的?我們要不然去救救他?”
“既然想尋死,那我們還何必去摻和,等他自生自滅就是。”付琅又躺了回去,而謝裕還是坐在原處。
謝裕:“可是琅哥當時不是也……機緣巧合遇到了我,我們兩個人這才相互依靠着活了下來不是嗎?”
雖然付琅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着了,但是謝裕一眼就看出來他在裝睡。
因為剛剛自己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眉毛好像動了一下。
于是謝裕繼續堅持,他想要下車去看看,他想哪怕不是自尋死路,萬一是誰到困境的時候,身邊隻有這個物件,所以隻有吹響這個東西,才能引起人們的注意,看有沒有人能夠來幫助他們,看看吸引過來的除了喪屍還有沒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