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夜ML近十點,裡面還在暖場。都城牛人多,周洋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定的座沒太靠近前面但也不算差,不太打眼。
酒吧單層大概近千平,就是正常的夜店,偏工業風。大年初二來玩的人居然不少,也許特殊群體在這種日子比較尴尬,受家人排斥不能團聚,又因為圈子裡關系的不穩定性而比尋常人更多了一份孤獨,隻能來這裡排遣寂寞。
客人基本都是男人,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吳潛這個土渣渣直男自覺地在沙發上喝酒,視線無處安放。GOGO男帶着皮項圈在台上秀肌肉,上衣都快脫光了,底下衆人跟着笑跟着叫……
男人風騷的愛好。
吳潛看看那大塊的胸肌腹肌,覺得挺辣眼睛。
不如小謝好看。
總體氣氛還挺嗨,周洋在旁邊樂得,不時跟着節目起哄。他這打扮就很合适,脖子帶上銀色鍊子,額上綁了個發帶。因為身材弱雞,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沒穿太暴露,就在頸鍊下的鎖骨處小小貼了點紋身,還挺性感。過來找他搭讪的人不少,有0有1,他都輕車熟路地調笑幾句然後拒絕。
找吳潛搭讪的全是些年紀偏小的,吳潛全都拒絕,因他長相不錯又難勾搭,漸漸地吸引了一些視線。
“迪迪給個電話?”一男的上前勾搭周洋,空穿着背心沒拉拉鍊,露出胸肌。
周洋做個遺憾的手勢:“型号不對。”
“啊,”對方有點意外,随即笑着坐到他身旁,暧昧地道,“你喜歡的話,我願意為你調整位置。”
周洋也習慣這事:“楊揚。”
“Chen,”這地方來玩的多,初次認識都不會報真名字。Chen跟他喝過了酒,又看吳潛,“這是你朋友吧?聽說很高冷啊。”
“我兄弟,”周洋還沒介紹完,吳潛突然踢他兩腳,他頓時莫名,“你幹嘛?”
來不及解釋,吳潛扶着額頭。
周洋都沒時間理解他的意思,眼睛就先看到了來人,他下意識地放開Chen。
Chen卻反過來摟住他,做出保護者的姿态:“親愛的?”
這操作整得周洋有點懵,不過他此刻隻顧琢磨怎麼應付李唯芳,沒工夫細想。
吳潛倒是看得明白。李唯芳是都城大名鼎鼎的“絕對1号”,Chen肯定認出了他,所以投其所好,1變0,0變1,這無縫切換的操作也太掉節操了。
李唯芳在方幾前站住,對Chen勾勾手指:“起來。”
眼底閃過喜色,Chen淡定地站起身:“你是……”
“我?”李唯芳笑盈盈地道,“我大概就是個傻子,是吧?”
Chen臉色一變,低頭逃也似地走了。
“絕對1号”難得在這裡露面,周圍已經有許多人認出他,紛紛朝這邊看,卻沒有敢上來圍觀的。
李唯芳毫不見外地坐到周洋身邊:“又玩起來了,還沒學乖呢,周少?”他伸臂搭在周洋身後沙發背上,像是将人半摟住:“二哥沒接你電話,也不至于跑來找這種貨色,二分之一能滿足你嗎?還是你能滿足他?”
周洋捏緊拳頭:“我找誰跟你沒關系吧,咱們那破事都過了。”
李唯芳眯眼。
周洋到底不想惹他,忍住了脾氣:“李二,我打電話隻是想跟你解釋一下,旁宗搞你的事我真沒參與,我爸站你一條船上呢,我再怎麼有意見,也不可能幫别人對付你。我連到底怎麼回事都不知道,你别随便給我扣黑鍋。”
“與你無關,”李唯芳饒有興味地打量他,“意思是,李唯興在騙我?”
“李唯興?他告訴你是我說的?”周洋臉都扭曲了,“那個王八蛋陷害我!李二哥,這事我真沒必要騙你。别人我可能幫他,李四就算了,你知道我跟他有仇,他就是……就是借刀殺人,你居然信他的話?”
李唯芳等着他罵完,才開口道:“鴻幸的事,難道不是你說的?”
“我……鴻幸?”周洋呆住。
視線落在他的脖子上,李唯芳輕笑:“怎麼不罵了,想起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周洋動了動嘴唇,竟沒有立刻反駁。
吳潛心知不對:“周洋,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意外?”
“這麼甜的嘴,繼續狡辯啊,”李唯芳傾身湊近周洋,手指摩挲他的唇,漸漸下滑到鎖骨,“我差點真信了你跟唯興有過節,他可是一直挑唆你離開我呢,知道嗎?你出賣我,他很得意,跑來跟我炫耀了。可惜啊,他太急,壞了我那些叔叔的計劃,讓我翻盤了。”
周洋揮開他的手,到底是辯解了句:“這事,我不是跟李唯興說的。”
“所以,是你說的。”
“是,但我真不知道會傳到那邊……我沒想害你,你不信?”
“信,信啊,”李唯芳懶洋洋地道,“我當初也是不知道才上了你。”
周洋捏緊拳,卻無言以對。
吳潛見情況糟糕,隻能硬着頭皮打破僵局:“李二少,你清楚他的性格,其實你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吧,他真沒想害你,你能不能看在……原諒這一回?”
周洋沉默了下,主動倒酒:“李二哥,這事是我不對。不管是不是有意,我都給你惹了麻煩。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賠禮,你說多少我喝多少,怎麼樣?”
李唯芳沒理他,直起身靠在沙發上:“吳帥,你知不知道Arabian Nights?”
突然被點名,吳潛沒反應過來:“Arabian Nights?”
李唯芳輕笑:“他進圈不到一個月就出了名,你知道他為什麼叫這外号?”
Arabian Nights?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吳潛皺眉,知道他提這些肯定不是好意,果斷地道:“跟我無關,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可惜了,”李唯芳沒再繼續這話題,轉向周洋,“周少賠禮就是喝酒,我缺喝酒的人?”
周洋面無表情地道:“你什麼意思?”
李唯芳終于伸手端起那杯酒,卻又将它慢慢地倒在幾上:“二哥能有什麼意思,隻是教你,賠禮要花心思,要有誠意。”
周洋看着流淌的酒,冷笑:“李唯芳,你當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