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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冬的郊外,景緻别有特色。
每次來寫生,學生們都像過年。白天畫畫,晚上還要搞聯歡,一折騰就到深夜。
好不容易勸說孩子們睡覺,簡初詞收拾幹淨,鑽進自己帳篷。
回複了毛蛋的留言,微信彈出周政業的消息,是條定位共享,離他不到二百米。
簡初詞編輯:「你在附……」
他還沒發出,又來了新消息。
老公:「發錯了。」
「你在附近?」
老公:「嗯,車壞了,等馮景接,很黑。」
郊外不比市裡,早晚很涼,簡初詞注意最後兩個字,周政業是怕黑的。
簡初詞拿上手電筒,小跑着往那邊走,定位區域是來這兒唯一的路。
沒五分鐘,隔着漆黑夜色,前方站着個高大人影,“政業,是你嗎?”
人影轉頭,是周政業的聲音:“小詞,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寫生。”
“這麼巧。”
簡初詞看他握在掌心的手機,“這麼黑,怎麼手機也不開。”
“快沒電了。”
簡初詞“哦”了聲:“馮工什麼時候過來?”
“他離得很遠,短時間來不了。”
簡初詞:“我陪你等會兒?”
周政業:“你冷嗎?”
周政業隻有件薄外套,簡初詞出來得急,穿的也不多。
“要不先回我帳篷?那裡暖和點。”
周政業:“好。”
簡初詞拿着手電筒走前面,忽而想起什麼,又轉回來:“你還行嗎?”
“能堅持。”
簡初詞:“……”
底氣都比之前弱了,逞什麼強呢。
手電筒換到左邊,簡初詞伸出右手:“要不要拉……?”
話沒落完,掌心已經貼了上去,扣得嚴絲合縫。
腳底有樹葉踩碎的聲音,手電筒發出柱裝光芒。為了照顧對方,簡初詞走得很慢。
周政業越拉越緊,肩膀也貼了上去:“我去會不會打擾你?”
“沒事,學生們都睡了。”
沿着窄路,兩人并肩往裡。七八頂帳篷分散排開,個别亮着微弱的光。
簡初詞把人帶進去,封嚴拉鍊,轉了轉手腕:“我開燈了,可以松開了吧?”
周政業攥了一下才放手:“還是挺黑的。”
“這樣好點了嗎?”簡初詞把燈移到他跟前。
“一般。”
“……”
簡初詞倒熱水給他喝,借着光觀察周政業的狀态。也還好,臉色不是很白。
周政業環顧:“這裡很寬敞,睡兩個人也不擠。”
簡初詞笑了:“要睡會兒嗎?”
這邊離路口近,馮景來了再出去也不遲。
“那你……”
身後有說話的聲音,簡初詞耳朵朝外,做了個“噓”的手勢。
“嘶……這也太冷了。”
“半夜上廁所真費勁。”
“那還不趕快走。”
“簡老師也沒睡呢。”
“我去!哎哎你們看。”
“帳篷裡有倆人影?”
下意識的反應,簡初詞按住周政業,向後推了下去。
四腿交疊,簡初詞壓在他身上,捂他的嘴,側頭努力聽着。
“哪有倆?你眼拙吧?”
“我剛才真看到了倆。”
“靠,不會招鬼呢吧。”
帳篷裡,簡初詞暗滅燈光,陷入黑暗。
“簡老師都睡了,别叨叨了。”
“小心簡老師出來說你們。”
“回去了回去了,冷死了。”
動靜徹底消失,簡初詞正準備起身。
周政業勾他的腰:“那麼介意嗎?”
男人力氣大,簡初詞無法動彈:“什麼?”
“被學生發現我來。”
“他們太鬧騰了,要是知道我帳篷裡藏着個人,今晚誰也别睡了。”
“藏着個人。”周政業提取關鍵詞。
簡初詞:“……”
說得像偷情似的。
簡初詞:“下次不藏了。”
周政業:“嗯,我記住了。”
“……”
又記我債。
“好了,快起來吧。我……”簡初詞頓住,鼻尖湊近他下颌,“我都給你買須後水了。”
怎麼還用雪松玫瑰。
周政業:“你不是說這個好聞。”
“那也不該塗出門。”
“怎麼了?”
簡初詞壓着他,又上去嗅了兩下:“這個味道,勾引人似的。”
“就是勾引人。”
簡初詞有點正宮的氣勢:“周工,你想勾引誰?”
周政業:“你說呢。”
簡初詞攥他衣領,耳膜裡有心跳的聲音:“你這人……”
周政業在他唇邊呼吸,往他皮膚上噴熱氣:“簡老師,讓勾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