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出來後,擡頭望天,正如葉念所說,天果然還是蒙蒙亮的,和剛進結界時沒什麼區别。
葉念戴上鴨舌帽,問道:“接下來咱們該去哪?”
請了一天的假,總不能把這些時間都浪費了。
夏阮摸着下巴,“我倒想起來一個地方可去,你會騎車嗎?”
半個小時後,葉念戴着黑色頭盔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疾行,非機動車愣是讓她騎出了摩托車的潇灑感,她的身體微微前傾,清晨的風并不柔和,烈風吹着她的衣裳飒飒作響。
夏阮坐在她後面,一手扶着前者勁瘦的腰,一手壓着搖搖欲墜的頭盔,衣擺翻飛,嘴裡卻還在催促:“快一點…就快到了。”
葉念似乎應了一句,但聲音很快被風卷到身後,聽不見了。
夏阮在電動車減速的時候,迫不及待直接翻身跳下車,葉念上了鎖,緊随其後跟過來。
夏阮讓他過來的地方是片郁郁蔥蔥的小樹林,旁邊就是馬路,但這條道上比較偏僻,沒幾輛車。
馬路兩邊都種了樹,但是又瘦又小的,更多的還是密密麻麻的雜草和其他攀着樹枝往上繞的植株。
兩人腰間皆别着一把小鏟子,夏阮拍了拍腰,硬邦邦的觸感讓她倍感安心。
“在三年前,也就是我初二的時候,陪了我和媽媽五年的貓死了,當時就是在這裡埋的它,我和媽媽還寫了紙條裝進玻璃瓶裡,也埋在了這裡。”夏阮低着頭,快步向前走。
她将葉念帶到一處地方,這裡的樹木略顯稀疏,夏阮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不知是真的熱,還是緊張的出汗。
“我和媽媽的字被裝進玻璃瓶子裡,如果能找見的話就證明,她是存在的,雖然希望渺茫,但總要試一試。”夏阮一鏟子深深埋進土裡,但抽出來時,卻隻能帶走一點點的土。
葉念活幹的很利落,挖土挖的也紮實,她沒說話,隻聽着夏阮絮絮叨叨,偶爾手還會伸進土洞裡,撥弄一下不知名的雜草細根。
“當時我和我媽埋的就沒太深,我當時哭的太厲害了,我媽隻能把我抱走。”夏阮不知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下,“這貓在土裡埋了兩年多,你說會變成幹屍,還是枯骨?”
葉念終于擡頭,盯着夏阮發抖的雙手,悶聲道:“小貓叫什麼名字?”
夏阮勉強扯出一抹笑,“叫七七呢。1234567的七。”
“七七?”葉念也勾唇,“還挺好聽的。”
夏阮貌似開心了些,“你别揶揄我,我沒文化,是當時貓貓聽見七的音,反應就會很大,就取得簡單點,就叫七七了。”
“七七…”葉念表情有點兒複雜,擡頭望向對面那人時,卻見太陽已經升起,她被耀眼的光芒晃了眼睛,忍不住擡手遮了一下。
“怎麼了?”夏阮用餘光瞥她一眼,“被光晃着了?快低頭。”
“沒事……”葉念歎了口氣,“小貓它……你喜歡它嗎?”
“怎麼會不喜歡?媽媽說它是一隻品種很純的虎斑貓,它……好奇心很重的樣子,比較調皮,有的時候又顯得很膽小。”
葉念不吭聲,隻是把頭低下去,很收斂地笑着,笑聲又清又脆。
夏阮愣住了,好聽的笑聲讓她臉上一陣發燙,清脆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而且偏偏隻蠱惑了一個人,那個人倒黴的就是她。
她用手背貼上額頭,心跳不知覺加快,夏阮喃喃道:“我真是瘋了。”
葉念用鼻音“嗯?”了一聲,耳畔全是她的低笑。
夏阮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了,她呆呆地看着葉念,耳朵火燒一般的燙,“它、它…它很親人,很粘我,平時就在我懷裡蜷着…!”
“葉念,其實你有的時候,真的挺像隻小貓的。”
笑聲戛然而止。夏阮捂着發燙的耳朵,驚慌失措地擡頭,天呐,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啊?
“是麼?”葉念挑眉問,“哪裡像了?”
“你很可愛,也很粘我,和小貓一樣,很漂亮,很……很……”夏阮每說一句,耳朵就紅上一分,到最後實在說不出來了,她的目光從葉念的臉上下移到了她的腳趾尖,猛的靈光乍現,“而且你和小貓一樣,都喜歡用前腳掌走路。”
葉念狠狠一怔,錯愕擡眼,随後斂起情緒淡淡道:“以前是邪神的時候留下的小毛病,這個不好的,我會改。”
夏阮察覺出自己說錯了話,面上一紅,低頭接着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