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可能要推到後天了，明天她能回來和我跨年就不錯了。”葉念笑了一下，語氣帶着點不自覺的小驕傲。

“哈？和你跨年？”李芸冷笑一聲，“她以前都是和我一起跨年的，今年也不例外吧。”

“那咱們可以三個人一起，我不介意。”葉念擺手。

李芸哼了一聲，直接開始吐槽：“好惡心的正宮範。”

兩個人齊心協力合作了一下午，現在也算是相熟了。

葉念發現李芸在閑聊時大多沒個正形，帶着股慵懶和疏離，但是莫名的讓人很有好感，夏阮也經常提起她。

“你的能力是什麼？”李芸忽然問道。

葉念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對結界這種事情很無所謂的女孩兒，應該在這三天裡将論壇的所有内容都大緻浏覽一遍了，減少了一大半的介紹設定的時間。

她挑眉答：“言出法随。”

“那為什麼不對趙靜怡用？她很明顯隐瞞了一些事，你為什麼不能直接讓她說真話？”李芸皺眉，“這樣的話，夏阮能快點出來。”

“隻能在結界裡使用，而且成功概率隻有1/10。”葉念歎氣，“後者到還好解決，但輔助沒有玩家帶領，是完全找不到結界的，所以現在咱們進不去結界。”

李芸輕哼道：“那這個能力豈不是非常廢？”

她緩了緩，又說：“其實我的也好不到哪去，我可以在現實和結界裡分辨别人的身份，但是隻知道這個人是玩家還是輔助，其他的一概不知。”

怪不得李芸直接詢問她夏阮是不是進結界了。

“夏阮挺脆弱一小姑娘，突然變成玩家，她肯定挺慌張的，多關注一下她心理狀況。”李芸聲音莫名軟了下來，“别看她平時樂觀，其實挺容易emo的。”

葉念表情柔和了不少，“我知道了，我能感受到她情緒變化的。”

葉念還想問點兒什麼，比如夏阮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交了什麼朋友，有沒有喜歡上什麼東西？但前者隻是沉默的趕路，閉口不言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

在結界裡，夏阮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夏阮一手捂着眼，卻又忍不住好奇，透過指縫端詳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的臉。

和自己一模一樣。

徐冉的目光在站着的夏阮和地上躺着的＂夏阮＂之間來回徘徊，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們長的果然一模一樣。”

“廢話！”夏阮眉毛挑起，苦惱的自言自語道：“這已經是第三個我了。這個結界難道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們兩個收到葉念的消息後，也是一臉茫然，根據已知情況來看，現在出場的幾個人物全都是好朋友，根本就沒什麼制造矛盾的可能，那這個結界又是怎麼出來的？

徐冉蹲下身，撩起地上那具女屍的頭發，一張慘白浮腫的面容徹底浮現在兩人眼前，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

“有點像垃圾桶味兒。”夏阮插嘴。

徐冉輕嗤一聲，“你說的沒錯，因為這結界主人根沒有見過真正的腐爛成這樣的屍體，所以隻能用垃圾的臭味來代替她自己經曆中缺失的一部分。”

兩人邊說邊走，又逛回了一樓，相當于将整棟教學樓搜了整整兩遍。

窗外一道驚雷劈下，接着竟然灑下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夏阮豁了一聲，感慨道：“六月飄雪，這得多冤呐。”

“你看下面。”

就在剛剛他們逃出來的廁所，有三個隐隐約約的黑色人影，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徐冉當機立斷，“快！”

夏阮雙手一撐，利落的翻将過欄，後面傳來徐冉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夏阮沖她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撒腿向前狂奔，墨黑的長發追在腦後，耳畔是狂風悲哀的嗚咽聲。

剛剛還緊閉的門，現在忽然開了一條細縫。夏阮來不及多想，一把推開大門，鐵門似乎撞擊到什麼東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夏阮懵了。

狹窄的空間裡，盡數吊挂着屍體，他們無一不穿着校服，腳上是一雙白色運動鞋，鞋底是漩渦狀花紋。

臉上的表情或愁苦或歡欣，卻無一不是夏阮的臉！

夏阮頓時汗毛倒豎，這麼多雙渾濁的眼睛注視着自己，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的體驗。

其中有一個＂夏阮＂正在空中晃蕩着身軀，想來剛剛大門撞上的就是這些東西。

饒是夏阮，也簡直要崩潰了，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小小的尖叫，但馬上卻有一陣更大的呻：吟壓過了夏阮的聲音。

“阮阮？你還好吧？”

耳朵裡傳來葉念關切的詢問，夏阮壓根顧不上她，手忙腳亂的撥開這些懸吊在空中的屍體，然後終于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

就在這扇他們剛才逃走的窗戶面前。

她是唯一一個不是漩渦花紋樣式鞋底的人，已經探了大半個腦袋在窗戶外面，不知發生了什麼，不斷的發出幹嘔和呼救。

“徐冉！”

夏阮徹底忍不住了，她大喊着抱住徐冉的腰，試圖将她往後扯。

但沒想到那邊的幹嘔聲音卻越發粗重，甚至連雙腿也止不住的亂蹬掙紮，夏阮被踹了好幾次，猛然間意識到不對，她迅速放手，任由徐冉被那股力氣拖拽到了外面。

夏阮等了一會兒，直到外面的動靜完全消失，她才從那扇窗戶也鑽了過去。

徐冉正蹲在地上大聲咳嗽，脖頸處有一道鮮明的紫色勒痕，“你剛剛，為什麼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