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條線而已。夏阮心中無比清晰這點。自己當年到底幹了什麼事?李芸又為什麼故意接近?葉念究竟隐瞞了什麼?
夏阮低頭拾起荷包,将它原封不動放進了阮女士的衣兜裡。
少女反手緊握着短刃,眼神微眯,難掩鋒利神色,一步一步向着醫院靠近。
……她記得葉念的言靈有時間限制,不知道現在過了沒有?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30分鐘前
林南一盯着氛圍明顯有點怪的兩個隊友,無奈地看着何十安,後者給他遞了個冷冽的眼神,意思是讓他閉嘴,别吭聲。
雙方都抱着胳膊,隻有驟然冰冷的眼神于空氣中無聲交鋒,兩個人對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不過令林南一沒想到的是,何十安雖然堅持自己的立場撐了很久,但竟然是在這場無聲的辯論中,率先低頭的那個。
不,不對,林南一雖然并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了什麼而争執,但他憑借多年的默契,一眼就能看出何十安竟然從頭到尾對李芸的觀點都是保持默許态度,那麼,這場對峙産生的原因隻可能是何十安的私人問題。
但是,這怎麼可能?!何十安會在結界中出現十分不理智的感情問題?林南一被自己的想法雷的外焦裡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林南一本來還想打個哈哈緩解氣氛,誰料他剛走出一步,就感覺腳底觸感略有異樣。
本來精神就高度緊繃的林南一瞬間向旁邊跳開,手裡不知何時也握上了一把紋飾繁重的短劍,劍已出鞘,閃着冰冷的寒光。
他到這時候才有精力分出餘光,隻見剛剛自己站過的地面上散落着幾根并不紮眼的黑色藤蔓,但不管這東西是什麼,在這肯定是有問題的。
林南一忙道:“十安小心。”
李芸瞥了一眼,忽然咦了一聲,奇道:“這玩意兒挺眼熟的,我好像在哪個地方看過。是哪個電影呢?”
幾個人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電光火石間,林南一已經跳了過去,避開地上的不明物體,一腳踹開病房大門。
三個人擠成一團,眼前景象漸漸聚焦後,都不免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黑色藤蔓果不其然是從病房裡蔓延出來的,此時,本該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恬淡少女吳悠,身體竟然已經深深塌陷,似乎被抽幹了血液和脂肪,隻有一層薄薄的慘白皮膚箍在骨頭上,活像古埃及時的木乃伊。
“怎麼會這樣?”李芸一雙總是慵懶的半閉的雙眼竟然瞪的溜圓。
“看來這人是救不活了。”何十安無奈又遺憾的歎氣。
林南一在空中不斷揮舞着短劍,有力的斬斷那些沖他撲過來的蠢蠢欲動的藤蔓,但是靠近整個異常的中心一一吳悠的身邊,那些藤蔓竟然安靜的蟄伏在病床周圍,但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林南一擰眉,緩緩向病床靠近。
這些詭異的植物就像叢林裡最高超的捕獵能手,它們為了實現目标,總是從堅強的毅力去埋伏很長一段時間,但求對獵物一擊斃命。
仍在門口的兩個人武力值顯然不怎麼高,所以隻能靜觀其變,李芸甚至連攻擊性道具都沒有。
何十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造型奇特的打火機,它永不停息燃燒的黃金般的神聖之火,不斷驅散逼退着這些來自地獄的黑暗植物。
“李芸退後,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送死的習慣。”何十安凜聲提醒,他看見李芸竟然毫不畏懼向前跨了一步。
“不,你快看,那床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何十安聞言望去,那些藤蔓不全是從吳悠身底下鑽出來的,在床底下也藏了相當的一大部分,而且它們不停的蠕動,凸顯出一個形狀,似乎包裹了一件什麼東西。
“林南一!”何十安見自己的玩家離病床不過咫尺之遙,手腕一轉,那枚打火機被果斷抛向對方,火苗在空中跳動了幾下,那些伺機而動的藤蔓完全失去了抵擋的能力,給道具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林南一頭也不回,左手背在身後,用兩指夾住了那枚火機
“真惡心。”林南一不滿的抱怨,灼熱的火焰在他手中翻了兩圈。他貼近吳悠,看到朝氣蓬勃的少女如今枯萎幹癟的面龐,不自覺的愣了一下。
林南一将少女總是藏在枕頭底下那副最珍視的相框翻出來,小心翼翼避開她深陷的眼窩和蒼白的鬓發,輕輕放在她懷中,反手握住劍柄的時候,餘光又瞄見了她無名指上的戒痕。
這位不知名姓的少女,本來皮膚就已經白皙的過分,而經常戴戒指的這個部位更是被保護的非常精緻,戒指看起來挺寬的,應該是普通素戒,銀戒之類。
鑽戒應該是要結婚之後再帶吧。
“……”
歎惋有之,悲哀有之,愧疚與無奈更有之,短劍劍鋒閃着鋒利的金屬光澤,林南一不再猶豫,一刀刺入少女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