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舉起了盛滿飲料的杯子,悠仁立刻大喊:“幹杯!”
“耶——!”
大家齊聲歡呼着。
五條悟撐着下巴看着這一幕,溫暖的黃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隻露出帶着弧度的嘴角。
作為老師,他實在很難與學生有距離,雖說他很強,但不着調的性格讓大家很容易忽視掉他的職業,尤其在他有意融入的情況下。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融洽,順平已經完全成為了高專的一份子。
日向花喝了不少的飲料,比起吃火鍋,她更像是喝了個水飽。
她眯起眼睛,像貓一樣盯住了那個在鍋中起起伏伏的丸子,眼疾手快地将筷子投進鍋中,尖尖的筷子果然戳中了那顆丸子,她舉起雙手歡呼:“滿分!”
真希一言難盡地看向釘崎,問道:“這家夥……該不會是醉了吧?”
釘崎就坐在日向花身邊,她看着日向花被熱氣蒸得酡紅的臉頰,還有迷離的眼神。
釘崎端起她手旁的飲料打量,難以置信地說:“百分之二的酒精飲料,這是哪裡來的?”
胖達默默舉起了手:“聚餐總是需要一點點酒精才完美啊。”
真希扶額吐槽:“居然和那個笨蛋一樣啊。”
“哈哈哈!”五條悟笑得前仰後合,大拍桌子。
日向花怒而起身,指着五條悟喊:“你幹嘛!”
“敲我桌子幹嘛?想吵架?”日向花柳眉倒豎,叉腰喝道,“來,打!”
釘崎野薔薇一把壓住她,求道:“坐下吧,不要把服務員引來啊,好丢人!”
五條悟微微把墨鏡放低了些,眯着眼觀察。
此刻在他眼裡,日向花體内原本浮于表面的虛假咒力,此刻竟有往裡鑽的趨勢,與那一點點忽然出現的深紫色『深淵力量』呼應着。
但日向花并沒有其他的情況,與普通人喝醉的模樣并無二至。
既沒有她最初說的好戰不理智,也沒有任何虛弱的表現。
他繼續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日向花。
而日向花此時的感受如何呢?
她覺得自己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踩在棉花上還不夠恰當,說是遊隙靈道會更加合适,軟綿綿地踩在虛空中,比在海浪中還要暈乎。
嗯?
什麼是遊隙靈道?
日向花晃了晃頭,不太能理解自己的比喻。她恍惚間擡眼向前看,發現那些和她一起吃飯的家夥都不見了,她稀裡糊塗的将手伸直,五指朝手心攏了攏。
再一擡頭,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異地。
這是一片黝黑發紫的空間,無邊無際,不過好像有山有水有草地。她一腳踏入,聽見了清脆的濺水聲,像是剛下過雨,留下一層薄薄積水的蓋住小道。她沒有目的地穿行着,不記得自己從何來,不記得自己往何去,不知道自己在做何。
恍惚到她即将無聊地睡去。
然後聽見了一道聲音,輕輕柔柔的。
“小花,小花……小花?”順平動作很輕柔地推着日向花。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大概是确定日向花沒有問題後就走了吧。
不過這回他倒是記得結賬。
釘崎野薔薇早就跑去真希那邊和熊貓聊天了,虎杖是個熱場小能手,整個包廂吵吵嚷嚷,從來沒冷過場。日向花不知道睡了多久,桌上的火鍋也已經停止沸騰,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固體油塊。
吉野順平在日向花耳邊喊了好幾聲,她依舊毫無反應。
伏黑惠沉默地看着日向花,不知道是不是歎了口氣。但還是向前走了兩步,把人拉起來,叫了兩聲:“日向花。”
嗯?
日向花終于看見了光,也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用力把眼皮打開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視野,她笑着喊:“小惠哎。”
然後扒在伏黑惠的後背,嘟囔着:“走不動了,走了好久,好累。”
熊貓跟在真希身後,朝伏黑惠露出了盡在掌握的表情,并握拳道:“加油!”
吉野順平讷讷問:“需要幫忙嗎?”
伏黑惠搖了搖頭,“謝謝。”
吉野順平還沒來得及厘清楚心裡的情緒時,包廂的門被推開,是釘崎野薔薇跑進來了,邊跑還邊喊着:“怎麼我剛回來就結束了,不玩了?”
轉身就看見趴在伏黑惠身上的日向花,她一擰眉,立刻接過日向花:“不成熟的男生離小花遠點,我來扶。”
等一群學生都上車後,在汽車尾氣消失的街口處出現了個戴帽子的人,他對着空氣笑道:“真是群有活力的孩子,希望接下來的禮物她們能收下。”
行人路過這戴帽子的人時,隻覺得陰風陣陣,便加快速度離去。
那戴帽子的人對着空氣勸道:“收斂一點吧,我暫時還不想被發現。”
隻見在那戴帽子的人眼裡,藍發的人形咒靈懶洋洋地靠在路燈杆上,雙手環抱胸前:“真是越來越對『禮物』感興趣了啊!”
戴帽子的人:“收斂一點表情吧,完全顔藝化了啊。”
“不過記得收點手,畢竟她還是挺有用的。”
“知道了知道了,”真人煩躁地擺手,它已經聽膩了這家夥的唠叨,“就隻有這麼一個好玩的靈魂,當然會小心點,别再念了,真啰嗦。”
那兜帽人清淺地怪笑一聲,搖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