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荇站在船頭,冷風吹着船帆獵獵作響,随從低聲勸道:“二爺,河面上風大,還是進船艙歇歇吧。”越荇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轉身進了船艙。
在椅子上坐定後,婢女端上了熱茶放到桌子上,向後退了幾步走了出去,越荇端起茶杯啜飲了幾口,對身邊的随從問道:“還有幾天到揚州?”
随從躬身答道:“按照路程來算,應該還有兩天就能到了。”
越荇點了點頭,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揮手讓人退下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着,整理着思緒。
兩年前鐵網山中,太子借着圍獵之際起兵做亂,大皇子帶兵與太子厮殺,太子兵敗之後被捉,在大殿之上當着老皇帝痛訴被大皇子等人逼迫的沒有了活路後橫劍自刎,皇帝本就傷心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太子自殺身亡,卻在兩天後收到了太子一家自焚而亡的消息,當場就吐血昏迷了過去。
大皇子得知太子一家都已經死絕了,自覺自己是長子,沒了嫡子就該輪到他出頭了,便在皇帝昏迷的時候跳了出來。而三皇子塗安收到消息的時候,在越荇的勸說下帶着親衛在大皇子的威壓下守住了老皇帝的寝殿。
等老皇帝蘇醒之後,見到當時的情形後,便急招心腹宗室與朝中大臣,傳召将大皇子圈禁了起來。處理完這一切後,從太醫院院判口中得知自己被氣的中風了,不能再過度勞累,否則隻怕是會有癱瘓的可能。
皇帝雖然舍不得皇權,但是還是怕自己再這樣操勞會丢了性命,剩下的幾個皇子中,四皇子體弱多病,一年中有八個月在養病;五皇子一向不務正業,隻知道吃喝玩樂;六皇子年紀尚幼,若是自己真的治不好了,主弱臣強,隻怕江山會落入外戚之手;隻有三皇子一向仁孝,且性格剛正,是個堅剛不可奪其志的,而且,隻有三皇子塗安雖是繼後所出,卻也是嫡子,如今大皇子與太子失事,三皇子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長子。
左思右想之下,皇帝決定傳位于三皇子塗安,自己退位成了太上皇之後,便退居泰安宮中休養。三皇子繼位後,将剩下的幾個兄弟都加封了王爺,越荇在私底下勸塗安先不要急着收攏朝臣,太上皇畢竟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朝中那幾個重臣都是太上皇的心腹,而且,太上皇雖然退位休養,但畢竟還健在,曆朝曆代的帝王還講究個三年不改父道,何況如今皇帝還沒幾個心腹在朝堂之上呢,做足了孝子才能安撫太上皇之心啊。
塗安心領神會之下,在太上皇病情穩定後,便将朝臣遞上來的折子搬到了太上皇的宮中,一邊侍疾一邊請教太上皇。太上皇畢竟手握大權一輩子了,病的起不來床的時候,沒法子隻能退位,如今身體有好轉了,自然舍不得權柄,正打算召集心腹大臣插手朝政的時候,沒想到三兒子當了皇帝之後,竟然把折子搬到了自己的宮裡,事事請教。欣慰之餘,倒也有了好生教導自己這個三兒子的心思。
塗安見自己這麼做之後,太上皇反而沒有再打算傳召大臣了,心下明了太上皇的心意,更是做足了孝子的姿态。原本塗安還有打算收攏朝臣的心思,因着甄貴太妃總是帶着六皇子湊到太上皇身邊吹風,塗安也就不敢這麼做了,生怕自己的動作被甄氏母子察覺告知太上皇。
甄氏母子因着六皇子年紀小錯失皇位心中不甘,在太上皇病情穩定後總是煽風點火的告狀,希望太上皇能夠重新站出來廢了皇帝,卻不知道,太上皇如今看上去病情有所好轉,其實卻是被越荇讓團子偷偷的給下了藥,這藥吃了之後,表面上病情好轉,卻是在消耗病人本身的精力,是在透支生命力。不過下藥這種事,越荇還是沒有告訴任何人的。
團子按照越荇的要求暗中把越荇從系統商城中兌換的藥物下到了太上皇的藥裡,回來後好奇的問:“阿荇,你幹嘛給那個老皇帝下藥啊,雖然他已經退位了,但是畢竟身上還是殘留着國運的,你給他下藥會有反噬的,雖然用功德可以抵消,不過也太不劃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