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癱在這一張窄小的床上,四肢隐隐扭曲并伴随着輕微的顫抖,臉部五官無意識地抽搐着。
陸望歸感覺自己皮囊裡的骨頭和肉都混合在了一起,每活動一下都面臨崩裂的風險。
她已經死過兩次了。
作為一名大四學生,她昨天正在求職網站上尋找工作。
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
【職位:安全探測員】
【條件:勇敢、智慧、強大】
【薪酬面談】
陸望歸面無表情地關閉頁面。
白底綠字的頁面再次彈出。
她再次關閉。
等到第三次彈出時,字體已經變成了紅色,她關閉的操作也多了一環。
【是否确認關閉】
下方的選項【是】的選項已然變成紅色,而黑色的【否】顯得更加正常。
陸望歸頓了頓,當即選擇強制關機并合上電腦,打算起身修理電腦。
透過縫隙,她錯過黑色屏幕上赫然出現的——
【歡迎進入「小屋」】
在關閉電腦後,沒來得及起身,陸望歸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黑暗之中,她感覺自己的鼻尖好像觸到某個硬物,她猛然睜開了雙眼。
看到了兩隻渾濁的淺藍色眼球。
藍色的瞳孔不像正常一般聚攏,反而是在眼球裡發散,滲出一絲絲血液。
陸望歸被釘在原地,心髒仿佛被石錘不斷敲打着,完全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眼球的主人飛快倒退到一個合适的距離。
直到陸望歸看清了她的面目。
是一位老婦人。
她拿着一個巨大的餐盤,語氣和藹地說道:“你終于醒了,快來吃飯吧。”
陸望歸沉浸在剛剛的驚恐中無法脫身,連眼球都在抖動。
麻木而機械地眨了眨眼,她似乎看不清任何東西,完全不能主動從視覺獲取任何信息。
隻能憑借大腦自動分析。
她好像來到了一個木屋,屋内有爐火燃燒着,牆上有砍柴用的刀具,以及眼前的老婦人。
明明這位老婦人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事情,卻讓她産生了濃烈的恐懼,這種驚駭真的是老婦人帶給她的嗎?
它又像夢魇,讓陸望歸無法思考。
突然,木屋深處跑出兩個小男孩,一邊一個抱住她的雙腿說:“姐姐,快坐下吃飯,你不回來奶奶不讓我們吃飯,我們都快餓死了。”一樣的聲音從不同的兩個人嘴裡發出。
他們揚起燦爛的笑容,明明那麼天真無邪,陸望歸卻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
她怔在原地,面對這未知而詭異的場景,下意識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一股強大的沖擊向她襲來。
陸望歸因劇烈的疼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心髒的急驟收縮迫使她睜開雙眼,在意識清醒後,她的喉嚨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雖然身體傳來巨大的疼痛,使她不得不蜷縮起來,但這種劇烈的痛覺也終于讓理智回籠。
為什麼她來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為什麼她明明遭遇了這麼大的痛楚,但在表面上看仍舊毫發無傷?
以及,這木屋裡的三人究竟是誰?
這時,她忽然回想起一件事情——那則詭異的招聘廣告。
……
第二次,陸望歸答應了老婦人吃飯的邀請,坐在正方木桌上吃着煎蛋,強行冷靜下來開始觀察木屋。
這個棕色的木屋十分簡單,甚至簡單到有些破舊,爐火一刻不停地燃燒着,而牆壁上的刀具也有些破舊,甚至有些已經生鏽。
屋内除了老婦人,還有坐在她兩側的小男孩。
還有一隻縮在陰暗角落的棕色大狗。
等等,狗?她上次根本沒有察覺到它。
但如果她不仔細觀察木屋,确實也不會發現它。
那隻狗在她進入這個小屋到即将吃完飯為止,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包括它的喘息都是無聲的。
将目光轉移到餐桌上,陸望歸看向其他人的食物——一塊又厚又大的肉排。
坐在她正對面的老婦人默不作聲地吃着肉排,盤中的食物以驚人的速度消失。
可她的喉嚨沒有進行任何吞咽,身體也沒有任何應該有的起伏。
看着那三人盤中的厚肉排,她對此感到異常奇怪。
明明看起來是尋常甚至是貧窮的家庭,怎麼會每個人都能吃這麼肥厚的肉排?
陸望歸望着四周尋找着這肉的來源,她在那隻棕色大狗的身邊看到一堆留着血水的爛肉,以肉質不難得出他們現在吃的肉正是來源于那堆爛肉。
可這些肉是從哪裡來的呢?
想到這裡,陸望歸看向老婦人問道:“他們的爸爸媽媽呢?”
……
沒有人應答,老婦人他們隻是死死盯着陸望歸咀嚼肉排。
“那些刀具是誰在用?”看起來無論是老婦人還是小男孩都不符合使用這種工具的要求。
……
仍然沒有回複。
“那我吃完飯後幹什麼呢?”
“睡覺!”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他們似乎隻對特定的問題作出應答。
根據他們的指引,陸望歸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閉着眼躺在床上。
沒等她梳理現在的情況。
“起來!”
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迫使陸望歸睜開雙眼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那位老婦人。
那兩個小男孩也跟在她的身後嬉笑,咧着嘴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去喂狗!”他們三個人說道。
陸望歸沉默着翻身下床跟在他們的後面,前往那隻狗所在的大廳。
到達地點後,老婦人走到那個隐蔽的角落,從爛肉底下掏出一塊隐隐跳動的新鮮肉塊,接着走向陸望歸,将肉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