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回到竹屋,卻發現隻有菟和絲兩都暈倒在地上,不見其它異常。
朱芽聳聳鼻子,那股奇怪的氣味宛如她的幻覺般,在空氣中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定有什麼東西來過。
【菟,你還好嗎?】
牙半跪在地上,扶起臉色蒼白雙眼失神的菟。
她的眼睛半阖着,露出來的淺黑色瞳孔沒有任何聚焦點。
朱芽探了下她的呼吸,又靠着背聽她的脈搏,強健有力,甚至不像個大病初愈的人。
她又轉向另一邊,掀開絲的眼睑,瞳孔一樣散着光,但呼吸脈搏皆沒有不合之處。
在三雙期待的眼神中,朱芽搖搖頭。
突然出現又靈異消失的奇怪味道,不知原因昏迷的兩人,朱芽不知道該怎樣用自己淺薄的科學知識來解釋這種現象。
受傷的女人可能是某種身體不适而陷入昏迷,但是陪護她的女人身體也不好嗎?還是,真有什麼玄幻的地方?
朱芽沉吟着,下意識開始揉朱大黃毛茸茸的狗頭。
自己穿越已經就很玄幻了,突然變得非常人的身體素質也很異常,能使比瀕死之人複活的血液更不對勁。
但這一些她都可以歸結為自己身體的變異,畢竟這個世界在她看來與幾萬年前的地球沒有任何區别。
可是現在她有些動搖,這個世界會不會真的有她不知道的神異之處。
比如,死靈?
朱芽回想起那股臭味,若是說有什麼東西符合她對這股味道的想象,大緻是某些該埋在地裡的東西。
随着朱芽臉色的凝重,旁邊幾人壓低了呼吸。
房間裡一片寂靜。
陡然間,幾聲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嗬嗬聲打破了凝滞的空氣,絲如同溺水的人掙紮着挺起身體,手腳抽搐不止,星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絲猛地睜開眼睛掙脫星的束縛,四肢着地退到角落裡,她像個野獸朝着周圍的人龇着牙,隐藏在發絲間的眼睛閃爍着瘋狂。
她暗中多瞧了朱芽兩下,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牙連忙把菟放下,撥開星站在前面,直面着神智錯亂的絲。
【絲!絲!】
他顫抖着身子張開雙臂,似要将絲圈在懷中。
絲歪着頭瞧他,露出疑惑的神色。
【絲,我是牙,絲你看看我。】牙放低了聲音,慢慢的朝女人挪去。
絲擺了下頭,在自己身側左右尋找着什麼。
牙趁此機會猛撲上去,将絲箍在懷裡。
意識到自己受困的絲開始激烈反抗,她張嘴去咬,已被牙的大手死死蒙住,她伸手去撓,一隻手臂橫過中腹将她的雙手牢牢制住,她用腳去蹬,星已經用身體壓住了她的雙腳,不讓抽動出來。
獵拿來草繩,将絲能動的部位捆住,女人的皮膚在片刻間就已經被粗砺的磨出紅痕。
掙紮了幾番發現根本無法脫困的絲安靜下來,縮在角落中留出一個背影。
這一通操作讓朱芽目瞪口呆,她第一時間就要上前幫忙,卻發現這三人的配合操作極為熟稔,根本沒有自己插手的空間。
牙洩了一口氣,又捂着臉嗚嗚哭起來,他這幾天幾乎要将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
姐姐受傷,部落被屠,姨母又再次發病,以前都小心避開他的苦難仿佛一瞬間突破障礙,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不好受,朱芽攙扶着星起身,将她安置在一旁的竹椅上休息,她的腳還未好全,剛才猛地一撲,沒有顧及到傷腳,紅腫又加重了幾分。
朱芽去竹屋裡頭取儲備的藥材和木缽子,給星磨上一副藥材敷上。
且說這個藥材也是朱芽碰巧遇見的,得了山參之後她便有心到處搜尋熟悉的藥草,就在竹屋附近這片不大的地界裡還真給她找出了些許來,這種用來敷腳消瘀的藥草生長在半陰半陽的土坡上,直立的莖幹上層層錯錯長出碧色的羽狀葉片,傘似的花柱上點綴着如星子般的白色米花,更妙的是将着植株從土裡挖出來,就能見到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團塊。
朱芽嗅到了它的清苦香,就知道自己沒認錯。
在這片山坡上搖曳的正是川穹。
這可是一種普通卻極有用處的植物,可以稱得上是活血化瘀界的萬金油。
野山參雖名貴,卻不如它适用得更廣。
朱芽采了不少,炮制曬幹留作後用,沒成想才過了沒半旬,便有了用處。
朱芽将幹濕川穹混合研磨成綠油油的敷料,端了過來,手中還拿着一塊幹淨的巾子。
身上的衣物制好之後,那件短袖就被她裁成大小一緻的巾子,作來洗臉擦拭用。
她先将巾子遞給了獵,讓他拿給牙擦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