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還是要看先來者的想法,畢竟做鄰居,心懷芥蒂可不行。
巫是一個有圖騰神靈信仰部落中最崇高的職位,是圖騰神靈在世間的代言者。
山枭部落很早就失去了巫,大家更多的是聽從于首領,隻是采集隊會常常惋惜沒有巫來教導她們如何分辨能吃的食物。
在場幾人中唯有絲知道,藍羽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舍棄觋的身份。
她有些心軟,扯了扯菟的獸衣。
菟無奈的看了眼絲,獵和牙都是一副可有可無的神情,星雖然生氣,臉上卻沒有不情願意思,顯然被藍羽的話給打動了。
見朱芽微微點頭後
她說:“阿蘇部落的首領可以見死不救,咱們卻做不出那種事。”
藍羽一喜,正要做出感激之态,菟又道:“但是,我們要先看過你的族人後再說,你一開始就是滿嘴謊言,誰知道現在說得是不是真的呢。”
“向阿蘇起誓,我今天的話沒有任何謊言!如果我說了一句,就讓天火也将我焚燒幹淨!”藍羽連忙道。
“我可不敢信!”星瞧他鼻子不是眼不是眼的。
“行了,起來吧。”朱芽拾起地上的羽毛,交還于藍羽,并伸手将他拉起:“等見過你的族人後,我們自有判斷,事不宜遲,等我們收拾好獵物就出發吧。”
“是……阿瑪庫。”
藍羽順勢站了起來,朱芽領着一行人走後,他看着手中羽毛,好一會才将它放進了獸皮裡。
而腰間用來捆綁羽毛的細繩空空蕩蕩。
朱芽三人帶回來的羚牛肉量豐足,大家敞開了肚皮也需要吃上半個月。
食物充足大家沒有不樂意的,隻是熏制的時候勞累,而且熏制出來的肉保質期并不長,朱芽那頭就有小部分熏肉已經開始黴變,隻能被埋進地裡發酵做肥料使。
這導緻她也不敢多囤食物。
隻是這般情況的話,冬季囤糧又是件麻煩事。
從幾個原住民口中,朱芽知曉這裡冬天十分寒冷,卻隻是偶有大雪降下,根本凍不上河水,也就沒有東北那種天然大冰庫的效果。
在這種天氣下,食物自然保存不了多長時間,所以獵他們不得不迎着寒風凜冽去外面尋找稀少的食物,卻根本沒法保障到每一個人。
年年都有人凍斃于風雪裡,餓死在山洞中。
朱芽聽後唏噓不已,卻沒有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她缺少了最重要的兩種材料:鹽和糖。
現在的環境下,沒有經過高濃度鹽或糖腌制的肉類,保質期最長也不過兩三個月,這還是理論上的數據。
實際情況是挂在竈台邊角處,沒能日日接受充分熏制的蛇肉已經開始變質。
将将一個月而已。
怎麼樣才能靠着囤糧度過長達三個月的寒冬?朱芽有些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聚在水潭邊一齊處理兩頭羚牛,朱芽負責剝去皮毛,她手中匕首依舊鋒利無匹,切割技術也十分娴熟,很快就剝下一張完整的羚牛皮,鞣制好後可以制成衣物,鞋面或者弓弦繩子。
獵和牙則拿起石刃切分肉塊,處理内髒,朱芽教他們用草木灰清洗腸道,便能得到一副幹淨的下水。
以前部落是不吃獵物的内髒,并非奢侈看不上這塊肉,而是沒有處理的方法,味大到根本無法下口。
朱芽有一次給他們做了道炙鹿腸,吃得所有人滿嘴流油,牙最是喜歡,每每處理獵物時都自請去處理下水,隻希望朱芽能夠多做幾次。
在他眼中阿瑪庫有種神奇的力量,就是将所有不好吃的東西都變得異常美味,即使是一直跟随她學習的星和絲,也無法複制出來。
牙不知道的是,這其中的确有玄妙之處。
朱芽撒調料的大方模樣可是星和絲學不來的。
而此時,在牙心中擁有美食神力的朱芽,正苦惱地看着眼前裝滿鮮肉的背簍,思考着如何才能将這些肉都妥善保存直至吃完。
腳步聲靠近。
朱芽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藍羽,他赤着滿是傷痕的雙腳,腳步聲與草鞋包裹的衆人有很大區别。
“怎麼了,你等不及想要見同伴了嗎?我們還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她轉頭道。
藍羽搖搖頭,目光掃過前面熱鬧分割獵物的景象,斟酌了很久,才問道:“阿瑪庫,你知道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