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朱芽帶着一背簍物資和武器再次告别衆人,與朱大黃并身離開駐地。
這一走,按羽的計算至少要一個月,朱芽和朱大黃的腳程快,可以縮短一半時間。
半個月,也是很長的時間了。
星淚眼汪汪站在人群中,心随着朱芽一起走了。
她何嘗不想跟着去。
可現在是大旱之時,外面多的是饑餓兇殘的野獸,還有可能面臨其他的艱險。
朱芽連獵的跟随都拒絕了,更不會帶上她。
“别哭了!要是讓阿瑪庫帶上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牙看不得星垂頭喪氣的模樣,扯了扯星的辮子道。
星怒目而視:“阿瑪庫是怕院子裡的種子沒人照顧,才留我在家裡,你能做什麼事?怎麼沒跟着去呢?!”
她說罷,狠狠跺了牙一腳,走了。
牙被怼的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獵和菟被委以打獵和保護駐地的重任,星和絲都要照顧種下的作物和豢養的野禽,霖要照顧希,就連羽也被要求帶領大家采集足夠的野菜傷藥,他曾經是阿蘇部落的觋,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唯獨他,阿瑪庫隻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拍拍肩膀。
什麼意思?
牙下意識地問出來了。
菟嗤的一聲笑:“阿瑪庫的意思是讓你什麼活都做一點,就是那個機……機什麼來着。”
“機動組。”獵從旁邊走過,淡淡道。
“對!機動組!”牙眼睛一亮,朝星的背影大喊:“誰說我沒有事情做!我可是機動組!你是什麼組?!”
星轉頭用力瞪了他一眼,腳步更快,一下子就跑進院子裡。
牙還未得意起來,後腦勺就遭到親姐的重擊。
“傻樂什麼,快去幹活!”
牙龇牙咧嘴,不敢再嗆聲,隻得捂着腦袋跟上去。
朱芽出遠門的第一天,水潭邊依然熱鬧得緊。
……
穿過山枭部落遺址前的密林,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就暴露在眼中。
身後是郁郁蔥蔥的森林,身前卻是幹旱枯竭的皲裂大地。
前些日子的那場大雨,沒能救活這片土地。
新發出來的嫩草不是成為食草動物們的果腹之餐,就是在日日烤炙大地的驕陽下幹枯。
此時已經不見任何青綠之色。
黃土漫天,熱浪灼地,沒有一絲生機。
這幅場景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令人心驚。
朱芽伫立良久,才擡腳踏進被炎熱扭曲的空氣中,這一步,恍如穿越兩個世界。
昨日,羽将前往鹽水坑的路線用石刃刻在竹片上,從山枭部落出發,穿過偌大的草甸,就可以看見一片更繁密的森林,森林坐落在綿延的山腳下,穿越森林攀過幾座山峰,就能看到一片三面環山的山谷。
阿蘇部落就坐落其中。
遠處有一條不寬的小河,原來的山枭部落就隔着這條河與阿蘇部落遙遙對望。
鹽水坑,就在山枭部落的後面。
羽畫的圖很是簡單,卻精準描繪出山巒河流的方位,甚至标注有太陽的方向。
朱芽好奇這是否是翎巫交給他的技能,要知道在她曾生活的世界,精繪地圖的曆史才追溯到古巴比倫時期。
羽告訴朱芽,這是“聖城”流傳出來的繪制方法。
“聖城”,朱芽現在很是在意起這個奇怪的部落。
他們似乎與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都有牽連。
山枭部落遷移,阿蘇部落運鹽,這些事件中都有他們的手筆。
如今阿蘇部落意外被天降隕石砸中,引發火災,全族上下沒活幾個人,替“聖城”運輸鹽的任務做不下去了。
“聖城”那邊斷了鹽,必然會再派聖使來查明情況。
朱芽有預感,她說不得會遇上兩聞其名的聖使們。
朱芽:……
還是不要遇上的好。
這些聖使的所作所為聽起來不像什麼好人,現在她并非孤家寡人,還是不要多生事端。
廣闊的荒原上。
朱大黃領在前頭奔跑着。
大狗狗難得能這般放開得跑起來,滾滾煙塵都被它甩在身後,它高興地擺着頭,感受着與風擦身而過的快樂。
半小時後。
朱大黃停了下來,耷拉着腦袋伸出舌頭,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倒不是它沒有體力再跑下去,而是頭頂驕陽正烈,朱大黃體型變大之後,皮毛也跟着重新生長了一波,乍一看倒像是隻巨型拉布拉多。
這蓋滿全身的金色毛發是它為過冬準備的,怎料到秋意已到,這太陽威力不減反增。